萊娜挎著一個裝雞蛋的籃子正和伊諾克爵士談笑風生,美麗的鄉村少女仰望著她所愛慕的高大俊偉的騎士,那副景色看起來就像一幅畫。
刺骨的寒風夾帶的冰花融化在她嬌艷的臉蛋上,她忽然打了一個噴嚏,伊諾克十分有風度地解下昂貴的黑色熊皮披風蓋到她身上,萊娜顯然受寵若驚,臉紅地低下頭。
妲羅知道伊諾克就像寵愛妹妹一樣關照著美麗的萊娜,但是這一幕看在尤金妮亞眼里卻令她妒火中燒。
只聽她嘲笑般挖苦道:“一個卑賤的下流婊子竟然敢勾引伯爵的代理人,巴洛斯簡直成了妓女的收容所!”
妲羅忍不住為萊娜辯護:“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兒,我想伊諾克只是在關照自己眼中的妹妹。”
“妹妹?妹妹會睡到他床上去?”尤金妮亞咬牙切齒地咒罵。
妲羅揶揄道:“我看你是嫉妒得發狂了吧?何不直說想睡到伊諾克床上的人是你呢?”
這一針見血的說辭使得尤金妮亞臉紅了起來,“我才不會像那些下等妓女一般隨便給人侍寢!我是沃溫家族的人,只有婚姻才能讓我接受一個男人?!?
“那不就得了,以萊娜的身份地位,伊諾克不會娶她的。”
說到這兒,那兩人已經走了過來。
伊諾克彎腰親吻妲羅的手,他也吻了吻尤金妮亞。
尤金妮亞充滿渴望地看著他,眼神中流露出難以克制的激情。
妲羅深吸一口氣,吩咐萊娜快點去廚房。
“兩位小姐,原本我不想辭行,但這樣總比一聲不響地出發要好。”
伊諾克暗示他即將前往黑暗森林,一切已經準備就緒,妲羅在昨天就聽到他們討論了動身計劃。
“伊諾克爵士!你真的要走?”尤金妮亞有些急切地說。
她拉著騎士的手臂,整個人幾乎快靠到了他身上。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感謝小姐們的厚愛,想必今晚我無法陪伴在你們身旁了!”
伊諾克彬彬有禮地回答,且不動聲色地把手臂抽了出來,當著尤金妮亞的面,他顯得稍稍有些冷漠。
妲羅心想他的確是個很有操守的男人,如果他表現得多情或戀戀不舍,那就要使得她們日夜為他擔心了。但尤金妮亞顯然想不通這點,她總是那么急躁,急功近利地想要達到目的。
“為什么是他而不是切斯特爵士離開這里?”
在他走后,尤金妮亞顯得有些憤憤不平,她還沒有來得及施展魅力擒獲這位年輕英俊的騎士,他就溜掉了,去黑暗森林九死一生,也許他再也不會回來。
妲羅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已到了適婚年齡,卻不甘心嫁給一個土生土長的冰海人,但她這么說顯得太魯莽了。
“他們都是為了我們的安危,尤金妮亞,據說伊諾克爵士更熟悉黑暗生物,他去過類似的地方,我想他一定能平安回來的!”
“為什么他不肯多看我一眼呢?”望著雪地上騎士匆匆離去的背影,尤金妮亞落寞地說。
這時候她像個單相思的可憐女孩兒,想起她以前的遭遇,妲羅有些不忍,“也許他回來你還有機會,在這里除了我和西莉亞,只有你是具有身份地位的小姐,他一定不會錯過你的!”
不過老實說她心里其實并不看好尤金妮亞,雖然和沃溫家族沾親帶故,她畢竟只是個騎士之女,而她聽說伊諾克出身高貴,是位伯爵的幼子,切斯特配她又略老……
但她覺得眼下沒必要摧毀她的幻想,在這樣寒冷孤寂的地方生活,人總要有點盼頭。
“我等不了那么久,在他出發之前我就必須得到他!”尤金妮亞忽然斬釘截鐵地說。
妲羅頗為吃驚,“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他可以接受萊娜,為何不肯接受我?”
天!難道她要跑去自薦枕席?
妲羅趕緊拉住她,“你要謹慎一點!尤金妮亞,據我所知伊諾克并沒有接受霍爾太太的安排,他馬上就要動身去黑暗森林了,這個時候并沒有心思尋歡作樂?!?
這個答案顯然可以讓她好受一點,尤金妮亞放棄了心血來潮跑去主動獻身的想法,但她依舊頗為煩惱。
“我的時間不多了,妲羅,必須有人能夠保護我……”她喃喃自語著。
妲羅深吸了一口寒冷空氣,心想難怪尤金妮亞會有些情緒失常,這個地方詭異莫測的黑暗力量像密不透風的帷幕將人牢牢包裹,生活在這里的人只有十分堅強且極度樂觀才能保持正常的情緒,尋找強壯者依偎是人們的本能反應,似乎只有與另一個人緊緊相擁才能排遣那種深深的恐懼和抑郁。
妲羅握住尤金妮亞的手,主動安慰她:“用不著害怕,也許伊諾克可以救父親出來,到時候我們大家齊心協力一定可以度過這個冬天!”
那天傍晚時分,伊諾克孤身一人離開了城堡,他從守望塔的密道中出來,轉瞬便消失在風雪中。
妲羅站在城墻上默默地目送著他,心里很想跑去囑咐他幾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