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妮亞偷偷把眼睛對著窺視孔,看到魯溫修士正和事務官格萊德爵士爭執不下——
“你知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進入那里的,那是禁忌之地,修士,你也一樣!”
“格萊德!你這個老糊涂!現在是什么時候了?這次黑霧襲城波及甚廣,黑魔會在城里徘徊直到殺死每一個人。”
“魯溫,不要提那些令人頭痛的字眼兒,我想黑霧過不了多久就會散去,以往都是如此,等到時候我們再打開城門進行搜索,我們只能祈禱兩個女孩兒安然無事。”
魯溫修士氣得跺了跺腳,“不能等那么久,沒有人能在黑霧中存活多久!如果只有西莉亞被困在外面我就不會對你的決定提出異議,但是我們必須保護領主的唯一后代,妲羅必須安然無恙。”
“她會安然無恙的,她是沃溫人,自有神的保護讓她躲過黑霧侵襲。”
格萊德事務官嘆了口氣,他有些心虛地別過頭,他沒有想到侍奉神的修士居然會主動要求打開禁室,以往他對這些白教會的人都是保持著一種天然的戒心,雖然魯溫對領主忠心耿耿,但他也不能冒險讓一個白教會的人進入密室中,那就有愧他所發下的誓言了。
他再次作出決斷——遵守領主的命令,即使巴洛斯必須冒險失去唯一的繼承人,他也不能打開禁地密室。
“如果她死了怎么辦?”魯溫修士幾乎是哀求地說。
雖然他也已年過半百,但比起格萊德來說,他永遠是個年輕人,是巴洛斯陷入危難時的局外人——只因為他是一個白教人。
格萊德近乎殘忍無情地回答:“妲羅小姐死了,有西莉亞;西莉亞小姐也死了,我們還有一個……尤金妮亞。”
尤金妮亞瞪大了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狂跳起來。
“尤金妮亞?”修士大吃一驚,“她可不是姓沃溫的,格萊德,我們不能失去妲羅,她是我們的希望!”
“但是我們別無他法,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入密室。而且那里斷無驅散黑霧的方法,魯溫,我毫不保留地告訴你——打消這個念頭吧!”
“諸位大人,容我插一句——”
亞當騎士在一旁早就急得腦門冒汗,“是我看到妲羅小姐跑出城去的,現在也應該由我出去救她回來,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會找到西莉亞小姐的!”
“你不能出去!黑霧里有些什么我們都還未知,但是那霧妖是肯定存在的,以往的記錄見證過那種可怕的力量。”格萊德爵士斷然阻止了他。
這些年輕人簡直是勇猛過了頭,也許他們從未見識過黑暗森林的死亡之氣,這可不是一展騎士風頭的時候。
“我擁有冰海之魂——”亞當抽出了他的利劍。
劍刃靠近劍柄的一塊常年結著冰,似乎此刻滲出了逼人的寒氣,顯而易見這是一把蘊含魔力的劍,非到危機時刻亞當不會主動展示它的力量。
亞當毫無畏懼地說:“即使沒有雷鳴,我相信那些黑魔也奈何不了我。”
“你同霧妖戰斗過嗎,孩子?”格萊德爵士憐憫般地問。
亞當愣了一下,有些不甘地回答:“沒有!但我會憑借意志與之搏斗,不會叫那些邪魔腐蝕我的靈魂。”
修士擺了擺手,“聽事務官的話,孩子,你不能到城外去,我們沒法分辨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已經變成了黑魔的走狗。”
亞當的臉漲紅了,他已經十八歲了,可是依舊被視為孩子,這讓他寢食難安。尤其是想到妲羅嬌小的身影在他眼前一晃而過,視死如歸地奔入了黑霧中,那情形讓他的靈魂劇烈震撼起來。
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小女孩兒面對黑霧的威脅依然義無反顧,而他們這些身強體壯的騎士卻躲在城堡里,讓他們尊嚴何在?
可是格萊德事務官始終寸步不讓。
修士則另有一番主張,他似乎堅信在城堡杜絕任何人靠近的禁忌密室中藏有驅散黑霧的武器,只有進入其中解開那個謎團,才可以安全地進入黑霧中。
但格萊德的職責之一就是誓死捍衛密室,包括他們這些騎士。
任何人,任何生物進入密室中只有死路一條!
以往他們就曾處決過擅闖密室的人,即便是前不久的那一次也依然貫徹了領主律法,事后亞當被要求守口如瓶,使他對此后果的嚴重性記憶猶新。
亞當知道如果他擅自打開城門出去,后果同樣是十分嚴重的,要是有什么受詛咒的東西不慎溜了進來,那對內城的人們將是毀滅之災。
但他又不能見死不救,正在他左右為難時,一串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在亞當面前,來人開口說道——
“由我出城救小姐們回來。”
亞爾曼一身暗色盔甲,全副武裝著持劍出現在眾人面前。
“亞爾曼?”
格萊德扶了扶老花鏡,不甚贊同地說:“我知道你同霧妖戰斗過,但是就霧的濃度來看,恐怕那里還有我們未知的其他生物……”
“不管面對怎樣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