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阮抱著雪團垂眸微笑,雪白的柔荑陷入了他的毛發中輕輕撫摸,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
霍天青的心忽而怦然一動,凝視著她艷麗的容顏,但她卻是懂他的。
美人固難尋,知己更難求。
能遇上一位令他動心的美人知己實在是極為有幸的事情。
霍天青骨子里是個驕傲的人,他要她心甘情愿地跟他,而非強迫地得到她的身體。
“我會向你證明我有能力配得上你。”
在長久的沉默當中,他的聲音染上一絲蒼涼的意味。
江南百花樓,月光朦朦地輝灑在青瓦上,似鍍上了一層寒霜,一片凄清。
小樓今晚依舊亮著燈,只因花滿樓迎來了一個朋友。
花滿樓望著身前微笑道:“你又遇到了麻煩。”
一聲輕笑在他對面響起。
那人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無奈道:“不是我遇到了麻煩,而是麻煩自己找上了我。”
三個身穿墨綠色繡花長袍、頭戴白玉黃金高冠的老人坐在街對面二樓的客棧內,陰沉著一張臉,喝著茶,隔窗遙遙望來。
花滿樓感嘆道:“也是,如果碰不上麻煩的陸小鳳也就不是陸小鳳了。”
陸小鳳懶洋洋地靠在一把紫檀嵌玉花卉紋圈椅里,舒適愜意得宛若在自己的家中一樣。
陸小鳳和花滿樓是朋友。在他面前,他從來不會拘束自己。此刻,他端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看著微笑的花滿樓道:“你還不是一樣。你和那位蕭夫人我在銀鉤賭坊中都聽到了你的風流韻事。”
這些江湖上甚至市井之中流言蜚語也傳到了他的耳中。
花滿樓的微笑瞬間消失了。
陸小鳳本來只是想揶揄一下花滿樓,他清楚以花滿樓的人品是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但看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之后,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之處,端坐起身,問道:“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花滿樓嘆息了一聲,道:“半真半假。”
陸小鳳好奇地問道:“真的是?”
“真的是我的確愛上了蕭夫人。”在陸小鳳面前,花滿樓沒有什么需要隱瞞的,沉默片刻后又道,“我們之間也確實逾矩了。”
花滿樓在說起這些的時候眼眸虛虛地落在了燈盞上,似在溫故當時相處的場景。語調是凄苦,但神色更多的卻是甜蜜。
他這樣的人總會為了突破了世俗道德而陷入自我譴責。
陸小鳳敏銳地察覺到花滿樓有些變了,肯定道:“剩下的便都是假的了。”
花滿樓的視線重新落在他的身上,緩緩點頭道:“不錯。”
陸小鳳道:“蕭總鏢頭已經去世了。你們相識在后,既然情投意合,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花滿樓的臉上露出了一種憂愁的表情,道:“但她”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冰冷的聲音自外而內的傳了進來,“她失蹤了。”
一個身形峻拔的男人走了進來,白衣如雪,他的手里握著把漆黑的長劍,他的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一個表情。花滿樓感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從他踏入這座小樓開始,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當今世上,最多只有四、五個人在行動時能做到完全不發出聲音。
“西門?”陸小鳳驚訝道,一個不好的猜測在他心中無限擴大。
西門吹雪一年最多出四次門,每次都是為了殺人。
西門吹雪看了陸小鳳一眼,冷冷道:“我來殺一個人。”
百花樓此刻只有三個人,西門吹雪、陸小鳳和花滿樓。
西門吹雪道:“但她不在這里。”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花滿樓站了起來,他已經知道他要殺的人是誰了,微笑從他的臉上消失了,他鄭重道:“我絕不會讓你傷她分毫。”
陸小鳳站起身,打斷了他們之間沉默的對峙,插嘴道:“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隱情。西門,這之間一定是有誤會。”
西門吹雪是他的朋友,花滿樓也是他的朋友,他不愿意看到他們對上。
西門吹雪又冷冷道:“她通奸殺夫,有她身邊的婢女指認。”
花滿樓道:“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恰在此時,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踏踏踏地跑上樓,他的手里捧著個一個紅木雕花匣子,在見到西門吹雪的那一刻,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腳下憑空絆了一記,摔倒在了他們面前。
紅木匣子脫手而出,陸小鳳眼疾手快,一個閃身接過匣子,又將匣子遞給那個小乞丐,說道:“小兄弟,東西可要拿牢了。”
小乞丐從地上爬了起來,擺了擺手,沒有接過,只是小聲地怯怯道:“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叫我把這個匣子交給一個叫花滿樓的男人。”
陸小鳳看了眼沉默著的花滿樓,打開了匣子,里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支綠梅簪,正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聞到那股熟悉的幽香,花滿樓只覺腦中轟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