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捧著她的臉朝她的唇壓去……
……
浮云卷靄,明月流光緩緩從窗牖間傾斜而入,方思阮躺在花滿樓的大腿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玉牌,晶瑩無暇,玉質(zhì)溫潤。
花滿樓伸手觸摸上她光滑雪膩的肩頭,肌膚微涼,于是掀起被角為她小心蓋上,緊接著順著她的手臂一路撫了下去。他本欲牽起方思阮的手,卻不料手里直接被她塞進(jìn)了一塊玉牌。
他細(xì)細(xì)摸著玉牌,一面刻著幾十個人物,一面刻著長段的梵文,一面小小的玉牌之上竟可雕刻下如此之多的內(nèi)容,足見雕刻者手藝之巧奪天工。
但花滿樓有些疑惑,問道:“這是?”
方思阮回道:“這個玉牌是我在章瑾的尸體上翻到的,我想蕭月白大概就是為了這枚玉牌才死的。”
花滿樓從她的話中提取到了關(guān)鍵信息,微微擰眉道:“章瑾已經(jīng)死了。”
“不錯。”方思阮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盯著他溫柔的眼睛道,“如果我說是我殺了他,你相信嗎?”
花滿樓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一瞬后只道:“只要你說的,我都會相信。”
方思阮凝望著他的面容,似在辨著真?zhèn)危詈髤s不甚在意地移開了眼,娓娓道:“那天章瑾突然闖入了我的臥房內(nèi),欲對我不軌,我就親手殺了他。這塊玉牌……你就幫我保管這塊玉牌吧。”
花滿樓沒有問她如何殺的章瑾,也沒有問她,只是默默握著她的手。
她有很多秘密,但只告訴了他這一樁。
可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從來就沒有什么密不透風(fēng)的事情。
不知何時起,江湖中流傳出一個消息,成興鏢局總鏢頭蕭月白的遺孀蕭夫人這些日子里經(jīng)常出入花家七公子花滿樓的百花樓。
有人言之鑿鑿,稱親眼目睹了兩人行為舉止親密,不像是普通關(guān)系。
中間人添油加醋一番,傳到下一個人口中,又是另一種說法。
更有甚者說,蕭夫人早與花滿樓有了首尾,蕭月白之死就是兩人合謀而為,連章瑾的失蹤也是因為撞破了二人的丑事而被殺死。
方思阮沒有顧忌這些流言蜚語,她向來并不在意這些,依舊和從前一樣出入百花樓,與花滿樓相伴,撫琴賞花,他們的志趣和身體皆頗為契合。
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們之間便愈發(fā)地默契,往往一個牽手便能察覺到對方的心意。
花滿樓實在是一個溫柔到了極致的男子,表里如一,和他在一起,她忽然覺得那段失去的記憶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一日夜里,方思阮如往常一樣回到了成興鏢局當(dāng)中自己的臥房。剛踏入房內(nèi),她便察覺出屋內(nèi)有另一道氣息存在,似在房梁之上蟄伏已久。
她微微眨了下眼,恍若沒有察覺道,闔上門,裊裊地走向床畔。
一個黑衣人從房梁之上翻身而下,悄無聲息地落在她的身后,盯著她的背影默默望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是來殺你的。”
那人的聲音低沉緩慢。
方思阮不慌不忙地轉(zhuǎn)過身,望著他在黑夜中仍舊明亮的雙眼,接了下去繼續(xù)道:“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變了主意。”
“不錯。”他的眼里瞬間染上了愉悅的笑意,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方思阮淡淡笑道:“如果你要?dú)⑽遥缭谖姨と脒@門的那一瞬就該對我動手,沒有必要對我說這么多的話。”
男人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復(fù)了嚴(yán)肅的模樣,肯定道:“章瑾已經(jīng)死了。”
方思阮回他道:“不錯。”
他又道:“他是被你的姘頭花滿樓殺死的。”
方思阮聞言不由驚異地看著他,沒有想到他寧愿相信是花滿樓殺的章瑾,也沒有懷疑是她動的手。
他似乎是以為自己猜中了事實才得她如此反應(yīng),更加堅信此事。
“我本來要?dú)⒘四悖谀阕哌M(jìn)房門的那一刻我就改變了主意,現(xiàn)在我要你跟我走。”
他邊說著邊走到她的身前,一錯不錯地凝視著她嬌艷的面容,徐徐道,
“從前你跟過何人我不管,但從今以后你只能有我一個男人。記住我的名字叫做霍天青。”
方思阮眨了下眼,突然反應(yīng)過來,恍然道:“我和花滿樓之間的流言是你派人散播的?”
她靜靜地凝視著這個叫做霍天青的年輕男人,別得尚且不論,他生得一張英俊的臉孔,風(fēng)度翩翩,武功身手也不弱,應(yīng)該是一個極為討女人歡心的人。
但他今日既然不幸地來了她的地盤,又與章瑾和那玉牌之間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更何況他提出了這么無禮的要求,她便不能輕易地放他離開。
對視之間,殺念微動。
霍天青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只以為她鐘情于花滿樓,寧死也不愿跟他。他冷冷道:“你若自盡,我便去殺了花滿樓。”
她是生了殺意,而非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