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聞言神色怔怔,當年他尋遍襄陽府都不見闊真蹤跡且她留下的那封信里字字述盡了要與他斷絕之意。
他疑心她自己回到了大都。于是,他也快馬加鞭趕回了大都,潛入達魯花赤府邸,始終尋她無果,于是就捉住了府中的一個奴仆,從他口中得知闊真幾天前已嫁了人。
他霎時間宛若晴天霹靂,萬念俱灰之下孤身回到了武當。
從此,莫聲谷不敢再打聽闊真的消息,徒惹傷心,也不再下山。是以這么久以來竟不知道她為自己生下一個女兒。
這十年,他都不曾撫養過芷若。她不認他,對他有怨,都是正常的。
此刻,莫聲谷只以為周芷若口中的爹是指闊真后來嫁的丈夫。
他滿懷著歉意,柔聲道:“芷若,爹不知道你的存在,這些年沒有照顧過你。你原諒我吧,爹以后一定好好補償你。”
說到此處,莫聲谷稍稍停頓了一下,猶豫再三,忍不住問出這個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娘她這些年還好嗎?”
周芷若:“”
她已不想去解釋了。
那玉章是姐姐送于她的,她不知姐姐與莫聲谷之間究竟有何過往。但姐姐是她們明教教主,身份重要。若她一言有失,導致姐姐身份被戳穿,就不好了。
多說多錯。
周芷若索性不再辯解,只等著姐姐來親自和莫聲谷說了。
還沒等周芷若回答,身后便響起一道威嚴的聲音“七弟”,莫聲谷一把抱起周芷若,站起身往后看去。
幾個師兄站作一排,神色不一。這其中,大師兄宋遠橋神色最為難看,剛才說話的正是他,只見他鐵青著一張臉,眼睛牢牢盯著他,厲聲道:“七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張三豐收殷梨亭與莫聲谷為徒之時年事已高,加之又經常閉關修行。殷梨亭和莫聲谷兩人可以說幾乎是宋遠橋一手帶大。
宋遠橋自認為了解自己小師弟的性子,他一向剛直不阿,嫉惡如仇,卻怎么也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毀了人家姑娘清白的事情,甚至都有了這么大一個女兒!
難怪難怪……
十年前,七弟回山后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宋遠橋恍然大悟。
莫聲谷心虛地垂下眼,訥訥不言,只是抱著周芷若的手更緊了。
宋遠橋板著一張臉,對他說道:“你且跟我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當他眼睛掃至他懷里的一臉迷惘的周芷若時,神色稍緩,放輕了語氣,向身側的殷梨亭道:“六弟,你照顧好芷若”
云鶴神色古怪,聽完了全程不知該如何開口,但見莫聲谷依依不舍地將周芷若交給殷梨亭忙上前制止,連他先前一直追問的張翠山此時就在他的眼前都顧不上了。
周芷若是陽教主委托給他的,怎么能讓武當派奪去?
但云鶴剛伸出手,一只精壯的胳臂就從一旁橫過來,正落在他的肘關節上,往下一壓,一繞,順勢握住了他的小臂,不動聲色地制止住他上前。
云鶴一愣,望去,是武當張四俠張松溪,他一向寡言少語,從不會多管閑事。
張松溪與他對上眼神,又朝他一笑,客客氣氣道:“云總鏢頭,趕了這么久的路,路程遙遠,這一路辛苦了,不如留在我武當歇息上幾日?!?
張松溪半是強迫地帶著云鶴去到客房,請他安置下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等云鶴反應過來是,他已經在客房里坐了下來,童子打水進來給他洗手洗臉。
另一頭,莫聲谷正在受宋遠橋“拷問”。長兄如父。在宋遠橋面前,莫聲谷沒有隱瞞,將十年前和闊真發生過的事情在師兄們面前一一如實說來。
出了那么一件大事,等張翠山回到臥房時,天色早已暗沉下來。張無忌這幾天跟著他們奔波趕路,一路勞累,早就在殷素素的照顧下入睡了。
他先是走到床邊,看著臉蛋睡得紅撲撲的兒子,心頭一陣柔軟,他們九死一生離開冰火島就是為了這個兒子。張翠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殷素素本是個雷厲風行、敢做敢認的女子,但自從嫁予張翠山后,因愛生怯,唯恐她間接導致俞三俠終身殘疾的事情暴露。尤其是這一次回到武當派之后,便越來越擔憂害怕,就怕被認出。
張翠山和幾個師兄弟團聚,獨自一人去了那么久遲遲不歸。她等得心亂如麻,可見丈夫回來看到她時也沒透露出異色,一顆心又暫時落回了原處。
殷素素忍不住問:“五哥,你怎么回來的那么晚?”
張翠山嘆了一口氣,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一與她說來。
他心有戚戚然,對莫聲谷感同身受。
沒想到七弟的處境竟與他相仿。
七弟他愛上一個蒙古貴族小姐,自己則愛上了天鷹教的“妖女”。
想到此,他瞅了一眼正為無忌掖被角的殷素素,眼里閃過出一抹溫柔之色。但自己比七弟幸運一些,雖說經歷了一番挫折,但最終與素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