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對著屋里的大夫問道:“可查出了緣由?這好端端的,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只見那兩名大夫為難的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站出來說道:“結合寶二爺的情況看來,此癥狀跟病痛無關,大抵是大抵是受了刺激引起的。”
“這好端端的能受什么刺激?”
王夫人說完便是一愣,抬眼看了一下進來的寶釵,又轉眸看向躲避的寶玉,一時間像是想通了一般,這孩子該不會是因為婚事吧?
略微沉思了片刻,王夫人便起身離開了內室,路過寶釵時耳語道:“跟我出來。”
兩人一路走到怡紅院的屋外,見左右沒什么人,王夫人這才轉身對著身后的寶釵指責的說道:“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急,你看看你把人逼成了什么樣子!”
然而寶釵確實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倒勸解起了王夫人,上前幾步挽著她的手臂嬌聲道:“姨媽,連大夫都能瞧出來寶兄弟裝病呢,難道這會子你還看不出來?再說了,娘娘已經賜婚了,難道咱們還能抗旨不成?與其瞞著他,還不如早早的讓他知道,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話說說的不假,但是一想到寶玉剛剛對她的排斥,王夫人就難受的緊。
正在兩人細說的時候,就聽見院外傳來了陣陣聲響。
沒一會兒就瞧見芳官小跑了過來,急促道:“太太,大太太和璉二奶奶來了。”
這王夫人正了正身子,帶著寶釵一道去往正院,隱約可以看見前方的人影,語氣模糊的說道:“來得還挺快的。”
走到一半,王夫人突然停下了腳步,拉過寶釵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你先從偏門進去找大夫,就跟他們說”
寶釵聽完略微一頓,很快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就跟王夫人分頭行動,獨自從一旁的門房進了寶玉的內室。
而這邊鳳姐正有趣的看著院子里忙亂的人群,說是寶玉如何不得了了,可到了這處卻瞧不出什么不對的地方。
說起來她今夜本因為賈璉留宿在平兒處的事生著悶氣呢,輾轉反復入睡不得,正準備想法子整治一番,就隱約聽到一陣嘈雜的聲音。
心里還在想著是誰那么大的膽子,入夜時分還敢在內院吵鬧,于是安排小紅差人去仔細查探了一番。
卻不想,居然是自家姑媽干的好事。
更讓她震驚的是,她那姑媽居然敢頂著老太太去后院拿林妹妹?
這可不得了,鳳姐連忙叫人進來梳洗了片刻,正待她要出門的時候,卻被賈璉給叫住了。
“姑奶奶你且等等。”
鳳姐冷不丁的聽到這一句,好奇的回過身,就見賈璉衣衫不整的從一旁的廂房跑了出來。
立馬冷下了臉,甩著袖子就快步走了。
急的賈璉忙追了上去,在人開門之際,連忙將人給拉住了。
“你這個時候跑去干什么?還沒弄清楚出了什么事呢。”
“喲,你這話說的,且不說二太太怎么的,那怎么說也是你的表妹,怎么的?你這個做人表哥的,只管收人的好處,出了事也不見去幫襯兩句的?”
鳳姐甩開賈璉的手,便頭走到一邊,不與他站在一處。
賈璉聽著鳳姐那冷嘲熱諷的言論,也不出聲反駁,只是耐心的解釋道:“咱們還不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何事呢,再說了,老太太的后院,二太太還能真干處什么事不成?”
正在兩人爭論的時候,恰巧一墻之隔的夾道上,走來了刑夫人一行人。
聽著墻后的腳步聲,賈璉連忙比劃了兩下,紛紛禁了聲。
他與鳳姐二人悄聲走到門后,側耳傾聽著外面的動靜。
一聽到寶玉犯了舊疾,賈璉這心思一下子就活絡了起來。
一手摸著下巴,眼珠子轉悠個不停。
鳳姐不經意抬頭就看見他這德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他肚子里那幾條蛔蟲,她還能不曉得他的些臭心思?
鳳姐吃驚的是這鴛鴦什么時候居然和二太太走的那么近了?
居然敢背著老太太,去林妹妹的院子里給二太太做臉?
正當她思索的時候,就被賈璉捂住嘴,將人給帶進了正房里。
鳳姐一進房間,就趕緊將賈璉的手從身上扒拉開,呸呸的吐了兩口吐沫,嫌棄的說道:“也不知去哪兒刨了坑的手,居然敢來糊我的臉,你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
“嘿,瞧你這話說的,好似我是個多不講究的人一樣。”賈璉一聽就不依了,歪倒的坐在炕上,拿起炕桌上的水杯就喝了一口。
惹得鳳姐嫌棄的別過身去,嘴上不饒人的說:“就你,還多講究的人?什么好的壞的都下得去嘴,還有臉說這些。”
賈璉不欲與她爭辯,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可聽明白了剛剛大太太和鴛鴦說的話?”
坐在對面的鳳姐聞言轉過身來,看著燈影下的人,遲疑的說:“難道寶玉犯病跟林妹妹有關?”
誰知賈璉卻嗤笑了一聲,抬手點了點鳳姐,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