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主子的事,輪得到你我質問的,還不趕快去找人,待會兒宵禁了,誰也鬧不著好。”說著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撇嘴看了看那紅燈籠,扭身回了自己屋子里呆著。
興兒嘆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腦袋,小跑著出了府,朝著小弄巷去了。
費了半盞茶的時辰,終于到了賈璉平日里經(jīng)常光顧的巷子,就見到昭兒百無聊賴的歪在墻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墻里頭探出來的海棠花。
也不知在門口守了多久,昭兒腳邊鋪了厚厚的一層海棠。
興兒連忙跑了過去,一巴掌拍在昭兒的肩膀上。
嚇得昭兒手一抖,咔吱一聲,手里失了勁兒,不小心折斷了一枝海棠樹丫。
引得墻里面的婆子罵聲連連:“你個斷手斷腳的玩意兒,閑不住就滾去攤子上喝碗茶。”
昭兒一聽,縮了縮肩,后怕的拉著興兒走到墻角,避開院門,小聲的問:“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興兒拉下昭兒搭在肩上的手,泄氣的靠在墻上,苦笑的看著小哥兒說道:“你今兒倒是跑的快,跟著爺在外頭瀟灑,你知不知道府里出大事了?”
“嘖,平白無故的府里能出什么大事,薛家的事兒不都已經(jīng)擺平了嗎?”昭兒白了興兒一眼,嘴里叼著花,細細的嚼著。
興兒呵了一聲,湊到昭兒耳邊說:“奶奶在府里給咱們爺納妾呢。”
“咳咳。”冷不丁的一下,嚇得昭兒囫圇吞棗的把花咽了下去,嗆的他嗓子眼生疼。
一把拉著興兒,不可置信的問:“奶奶給爺納妾?你怕是沒睡醒吧?”
興兒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汗,竊竊道:“你瞧瞧我這樣兒,像是開玩笑?”
說的昭兒后退了半步,轉頭看向緊閉的院門,突然覺得嗓子干的慌,遲疑道:“這……這要給爺說嗎?”
“呵,你猜我跑成狗是為什么?院子里都在擺酒席了。”
“那你去!”說著昭兒推了一把興兒,把他往院門口推。
興兒倔著身子不依,郁悶的說:“干什么讓我去啊,你去。”
昭兒看了一眼門縫,明明沒有人,他就像又看見了那婆婆的一雙死魚眼,抬眼望天:“我才不去,反正我不知道這事兒,你別問我。”
“嘿,你這人!一塊去。”興兒拉著人就一道往院門口去。
砰砰的敲響了寂靜的院門。
可墻那頭的人,人老耳聾。
砰砰,興兒壯著膽子繼續(xù)敲。
隱約聽著墻那頭有踢踏的聲音,但是半響不見開門。
無奈,興兒繼續(xù)砰砰的敲門。
這下那婆子裝不得聾,踏著大步子走來,皺吧的眼睛湊在門縫里,陰陰的問:“叫魂呢,沒看見你們爺忙著呢。”
興兒腆著臉,心里唾罵著:老鴇子,裝什么裝呢。
笑著說:“我們奶奶在家里給爺辦喜事呢,請爺回去洞房。”
就見那門縫里的眼珠子咕溜的轉了一圈。
嘎吱一聲開了門。
老婆子抬著下巴,朝里點了點。
昭兒領著興兒小跑的去了里頭,急促的敲響了門。
老婆子冷眼看著,拐著彎兒的進了一旁的偏房,繼續(xù)喝著就著花生米喝酒。
沒一會兒就看見璉二爺揪著衣服出了門,后面小跑著跟著那兩個小廝出了門。
老婆子拎著酒杯,咂巴著嘴,虛著眼走出門,低頭還沒來得及喝手里的酒,就被人截了過去。
就見一個穿著艷紅色肚兜的姐兒,身上披了一件外衣,懶懶的靠在老媽媽的門口,拿起媽媽手里的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嘖,可真有福氣,嬌妻軟妾抱做一團。”把杯子丟給老媽媽,扭著身回了屋子。
老媽媽嘬了一口杯里剩下的酒,調笑的說:“什么福氣不福氣,男人的,就那幾兩的事兒。”
砰的一下關了院門,回屋就著一屋子酒氣睡了過去。
賈璉暈暈乎乎的回了府,起初他還不相信,可真當他一進院子,看著那張燈結彩的院子。
心里一下子飄飄然了,展開雙手,兩眼迷離的進了院。
看了一眼掛滿紅布的屋子,抖了抖衣服,大笑的踏進了屋。
平兒歪在床上,聽著門口傳來響聲,抖著身子起來,坐立在床頭。
撩開床簾,一入眼就看見爺含笑進了屋。
平兒一下子就紅了臉,濕了眼,埋下頭,捏著手里的帕子擦了擦。
賈璉幾步走到床邊,一把鉗著平兒的下巴,歪來歪去的看了看,哈哈大笑起來,低頭,在平兒領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迷離的說:“嗯,真香。”
平兒扭捏的推了推,潸然淚下道:“爺可別這樣,奶奶還在氣頭上呢。”
“她有什么可氣的。”賈璉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樣,踉蹌的站起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不過,你們奶奶這事兒辦的不錯,早該給爺納妾了,一天天的沒個新鮮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