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怎么的年齡也逐漸大了,該避嫌的還是得避,免得被人說閑話。”顧有枝率先阻擾了下來,雖說一個娘奶大的,但也算是外男,怎么好進姑娘的屋子。
顧陽站在外面聽著聲,嬉皮笑臉的說:“我娘說的對,姑娘可別介,要是讓我哥知道了,又得打我了。”
以前在揚州的時候,因為顧山比顧陽和黛玉年長幾歲,私底下很少玩在一處。
也就顧陽因為林家子嗣單薄,仗著比黛玉大不了幾個月,林老爺也隨著他領著黛玉和松兒一塊玩,所以他也就沒少帶著黛玉姐弟上房揭瓦。
直到松兒和太太相繼去世,林府也就沒有了往日的熱鬧。
顧陽也被約束著不敢在府里作亂,稍有不慎就要被他哥哥顧山責罰。
“顧山哥哥又不在京城,誰還管的了你啊。”黛玉一聽,好笑的看著他,抬眸看向春心,讓她將屋子里的八哥給顧陽拿了出去。
顧陽一看見這小東西就歡喜的很,很久沒見了,忍不住揪它的毛。
在心里吐槽,他哥是管不著,他這些日子可被少被聚賢樓的掌柜的安排,他本來一心想當個跑堂的,卻天天被掌柜的壓著寫賬簿。
天知道,他一看見字就頭疼,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犯了什么天條呢。
想著想著,手里的勁兒就大了些。
惹得八哥連連抗議:“殺鳥了!殺鳥了!”
氣的顧陽抬手就給它一巴掌:“給你管的,忘了以前在我跟前討生活的時候了。”
八哥昂著頭轉身,用屁股對著顧陽。
暖閣里的丫頭見狀,齊齊笑彎了腰。
“人家現在可是跟著姑娘討生活的鳥,哪兒需要看你的眼色。”雪雁端了杯核桃乳放在他身邊的小幾上,看不過八哥被他欺負。
“哎,還是它的命好,天天跟著姑娘吃香的喝辣的。”
黛玉朝隔扇外望了望,好奇的問:“聚賢樓不好待嗎?聽說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
顧陽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八哥腳下的鏈子,想了想說道:“也不是說不好,就是那掌柜的整日的叫我看書,我又不去考狀元,看那么多書干嘛。”
這話說的顧有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連裹和襄都分不清楚,叫你多看書還為難你了。”
“誰分不清楚了,我……我那是眼花,看岔了。”顧陽端著杯子,低頭喝著熱乳,一臉慫樣,不敢看他娘。
黛玉一聽,悄摸瞅了一眼身旁的顧媽媽,抿唇偷笑。
顧有枝才懶得跟他計較呢,這小子聰明勁兒全往歪門邪道上使了。
顧陽抬起脖子避開姑娘,朝暖閣里看了看,見除了姑娘身邊伺候的,也沒有旁人,于是開口說起正事兒。
“其實今兒個是林大爹讓我來的。”
“哦?”黛玉歪在暖榻上,手里握著書卷,聞言疑惑的看向顧陽,“可說了是什么事?”
“薛蟠一大早就被人從督察院提了出來,那人持了王子騰的手信。”
“王子騰?他不是在西北巡查嗎?”黛玉愣了,薛蟠安然離開不礙事,按照顧陽帶進來的消息,薛蟠本就不會在督察院久留。
但薛蟠被放和薛蟠因王子騰的插手被放卻有著天壤之別的厲害關系。
遠在西北的王子騰,短短三天,就能監視京城的動靜。
龍之逆鱗,犯之大忌。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
黛玉握著書,輕輕地觸碰著下巴,轉頭看向顧媽媽問道:“二舅母近日可有什么異常?”
顧有枝皺眉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聽說,自打薛姨媽離了府,二太太就整日待在小佛堂,連寶二爺跟寶姑娘搬進大觀園她都沒有現身。”
說來也奇怪,那日老太太命鴛鴦將寶二爺叫了回去,本就是不愿叫寶二爺插手薛家之事。
不為何,那日王夫人跟著寶玉一道去了老太太那里,也不知王夫人說了什么,老太太居然同意了寶姑娘暫居大觀園。
這不僅是顧有枝沒想到的,連黛玉都以為兩家鬧成這樣,寶姑娘怕是要跟著薛姨媽一同回薛府才對,沒想到居然單單寶姑娘留了下來。
這要是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當日寶玉同王夫人去到老太太那里的事。
寶玉那日因為鶯兒的一句話,整個人魂不守舍,木楞楞的就被王夫人帶去了老太太那里。
根本沒有留意老太太同太太的矛盾,只知道老太太問太太:“你居然要讓寶丫頭隨寶玉姊妹住進園子里?你可知那意味著什么?”
王夫人看著賈母的凝視,目光躲閃了開來,語氣看似毫不在意的說道:“本就是自家兄妹,住一塊也說的過去,再說,林姑娘不也要住進去嗎?”
那日寶玉興沖沖的拿著圖紙來到她的屋里,什么也沒說就將怡紅院旁邊的瀟湘館給單獨圈了出來,說是給林妹妹的院子。
賈母一聽,皺眉的看向王夫人,凜聲道:“誰同你講玉兒要去園子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