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枝頭疼的倒在床上,該記得不記得,煩死了。
最主要的不是那幅畫。
是太太走后,那副畫就被老爺日日掛在了書房。
而是老爺走之前,她親眼看見老爺親手把那幅畫交給了黛玉,還一直叮囑她要妥善保管。
那個時候,她看著那幅畫就覺得心生異樣了。
只將它當作賈敏留下的念想,并未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顧有枝見院里的人都歇著了,她悄悄點了燈,開門去了暖閣。
舉著燈,顧有枝反復的看著這幅四季煙雨圖,雖然這幅畫已經快七八年了,因為保管的好,未將褪色和破損。
晃眼一眼,顧有枝只覺地這是一副尋常的山水墨畫,除了黑白兩色,不見異色。
顧有枝想不明白,伸手摸了摸,發覺觸感有異,指尖揉了揉,將手湊到鼻息下,一種香?卻有不是林府常用的墨香。
顧有枝皺眉打量,這才發現,常年將它叫做煙雨圖,表面卻只有一層薄薄的霧,狀似煙雨。
霧層之下畫了雪松,墜著冰凌,奇怪的是冰凌不是垂直而下的,它斜斜的指著一座山:“這座山是”
側耳聽到房里傳來動靜,顧有枝連忙出了暖閣,輕聲走進了黛玉的臥室。
見簾子隱隱動了動,顧有枝走上前去,掀開看了一眼,見黛玉似是睡得不安穩,眉頭微微皺起。
怕給熱到了,偏頭看了一眼角落的冰盆,顧有枝拿了扇子,坐在床邊輕輕給扇著風。
見黛玉眉頭松了,這才起身出了屋子。
看著月亮懸掛在空中,印的石榴樹在地上身姿斑駁,瞧著那枝丫,顧有枝想起畫里的雪松。
雪松。
小少爺出生便體弱,老爺為了讓他平安長大,便專門去寺廟求了主持取名。
主持給小少爺取了個乳名:松兒。
愿他能在逆境中求生存。
雪松,松兒,那他指的那座山又是什么?
太太在畫里暗喻了王夫人嗎?
明日她定要問清楚金釧事情的真相。
可是第二天的晚上,顧有枝沒能如愿的等來金釧。
她一入夜就花錢差了一個打更的婆子去月洞門守著,那婆子在園子里繞了幾圈,久久不見人來,怕惹人生疑,只能遺憾的離開。
之后更是沒有瞧見人,王夫人院里又不好去,多方打聽才知道,金釧居然出府了?
原來是因為金釧久病不愈,王夫人以金釧身染惡疾為由,將金釧一家都安置去了莊子上,至于哪個莊子卻沒人知道。
“王夫人”顧有枝肯定王夫人知道了玉釧從她這里拿藥的事情,不然為何她根本沒有理由急匆匆的將人安排了出去。
除非金釧命不久矣!
這會兒顧有枝也不敢輕舉妄動,擔心引起王夫人的懷疑,可是一想到金釧不見了人,顧有枝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說來也是巧,前幾日才來了府里的小豆子,居然又來了。
顧有枝歡喜的跟個什么一樣,連忙叫雪雁去接人。
自己跑進屋里急急忙忙的寫了封信。
卻不想,出了屋子并未瞧見小豆子,只見雪雁孤零零一個人回來。
“人呢?不是說小豆子來了嗎?”顧有枝將信揣進懷里,看著進院的雪雁問道。
“噔噔蹬蹬,小豆子走了呀,送了烤鴨過來。”聽著顧媽媽的話,雪雁歡喜的將食盒舉起來給顧媽媽看。
壓根兒沒注意顧媽媽氣暈的表情。
她終于可以吃鴨子了,因為姑娘不貪食,府外也就一兩個月送一次,她都沒吃飽過。
剛剛問了姑娘,她說她不吃,哈哈她可以多吃一點了。
“你個死丫頭。”氣死她了!
顧有枝快步走過去,正準備揪她的耳朵。
雪雁這次聰明了,一下子就躲閃了開來,在院子里繞圈。
氣的顧有枝大喊:“點酒,給我燉一鍋豬蹄,看我不膩死這個丫頭。”
“好嘞!”說完點酒就躲在柱子后面偷笑著。
黛玉拿著本書站在窗前,看著顧媽媽說著雪雁打,笑的樂不可支。
垂眸看了一眼剛剛雪雁收進來的香囊,遞給紫娟,讓她收了進來。
單手撐在窗沿上,湊熱鬧的對著點酒喊道:“那我也要吃冰酪。”
顧有枝一聽,連忙打住,對著點酒說:“這個不行,換成楊梅湯!”
黛玉氣鼓鼓的嘟著嘴:“媽媽你不疼我了。”
一院子的人笑彎了腰。
第57章
到了夜里,顧有枝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
把隔壁的王嬤嬤都吵醒了,起身點了燈,走近了見顧有枝皺著眉躺在床上,問道:“沒事吧?怎么大半夜還不睡,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說完轉身就要回去,被顧有枝給喊住了:“等一下嬤嬤。”
王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