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賈母理解她的難處,不甚在意的說:“鴛鴦這丫頭打小跟在我身邊了,跟我的左右手似得,沒什么不能說的,你也不要為難。”
顧有枝這才笑了起來,對著鴛鴦歉意的點了點頭,對著老太太談笑自如的說道:“要么說老太太英明呢,還是老太太心里透亮,這封信是姑娘在府外的管事托我帶進來的,細的也沒說,只說老太太自個兒心里有數,讓我帶到就行。”
“嗯,這我知道。”說著賈母叫鴛鴦掌燈,對著火漆之處看了看,親自拆了那信件。
只見里面分別有兩張信函,賈母一一拿起來看了一眼,將一張印有紅印的單獨扣放在了一旁,拿起另一張,對著鴛鴦揮了揮手,讓她站至一旁。
自己虛瞇著眼,湊到火燭前費力的看著,就見賈母來回看了兩三遍,竟然開懷的笑了起來。
顧有枝悄摸的抬眸,和鴛鴦對視了一眼,均是滿心疑惑。
賈母將信看的差不多了,又拿起那封帶有紅印的信反復在手里摩擦,不知為何,竟也感慨的掉起了眼淚。
雙眼含淚,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嘴里似是說了些什么,也沒叫兩人聽見,仔細的將信收好,叫鴛鴦將她屋里那匣子取了出來。
顧有枝就見,賈母竟然從她的里衣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鑰匙,把那匣子給打了開來,親自將那封信放了進去,又鎖了起來,將鑰匙貼身收好。
這才對著顧有枝說道:“是好事,只是現在這日子還久,也不好宣揚,你且回去告訴管事的,讓他按照你們老爺生前的意思照辦進行,今兒也晚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就這樣,顧有枝一頭霧水的回了自己房間,完全不知那兩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怎么還跟林老爺有關系了。
顧有枝怎么都百思不得其解,模模糊糊的睡了一夜。
次日下午正跟著春心在屋子里整理攬月帶回來的賬簿呢,就聽見雪雁驚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進來。
“哎喲喂,不好了!”
嚇得顧有枝手抖,差點將手里的賬簿給撕碎了。
春心氣的深吸一口氣,又來?將手里的筆放好,起身,一把拉開廂房的門,看了一眼靜悄悄的上房。
這才氣急敗壞的朝院中央匯集的人走了過去,揪著雪雁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就是說:“一天天的,沒個正形,我看你是要反了天了,誰準你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
疼的雪雁拔高了身體,使勁的往春心手邊湊,紅著眼求饒:“哎喲哎喲,好姐姐,我錯了,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
瞧著王嬤嬤從上房黑著臉出來,春心這才把人給放了,悄悄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埋頭喊冤的人,讓她注意點。
雪雁就王嬤嬤不做聲的瞅了她一眼,心虛的要命。
“你這又是哪兒不好了?”顧有枝嘆氣的從廂房里走了出來,瞧著聚在院子里的人,搖了搖頭,對著雪雁問。
雪雁壓低著身子,躲在春心身后嘟囔了一句:“寶二爺被打了。”
又被打了?思前想后一番,顧有枝有些心虛的理了理衣服上的帶子,這顧陽一天天干嘛呢,昨兒個才給的信,今兒就把人打了?
正準備沉默的轉身進了屋,就聽見雪雁后面說了一句。
“聽說在內書房被二老爺打了。”
顧有枝猛地回身,疑惑的問道:“被二老爺打的?”
“對呀。”雪雁聽著聲,轉身回頭看向顧媽媽,手舞足蹈的說,“我剛剛去給璉二奶奶送東西,就聽著外面有人喊璉二爺趕緊去內書房,說是寶二爺被打了。”
說著雪雁就起勁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著兩位嬤嬤在,又收斂了笑意:“聽說被二老爺按在院子里,打了屁股。”
“這是為何?”
要知道賈政這人雖然迂腐,嘴上說著寶玉種種不是,但也不至于真的打人吧?
王夫人本就因為寶黛之事頭疼不已,這一下子又聽說老爺在前院動了怒,更是心急,一下子起猛了,差點暈倒在地上。
踉蹌的扶在門框上,招來金釧,在她的攙扶下這才連忙朝內書房走去,想到里面還有外男,到了夢坡齋外的角門前遲遲不好進去。
聽著里面傳來的哀嚎聲,王夫人在門外急的不行。
恰巧看著賈璉從遠處走來,王夫人急忙迎了上去:“璉兒,你快去瞧瞧,可莫叫你二爺將人打壞了。”
“太太莫急,我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說完賈璉就進了夢坡齋。
一進去才發現,院子里里三層外三層的站滿了人,二爺站在臺階上,怒氣沖沖的指著下面的喝到:“就是你們這些作死的玩意兒,帶壞了主子,給我打,打不死就給我發賣了出去。”
賈璉仔細一瞧,這才發現,挨打的不是寶玉,是寶玉身邊的小廝茗煙,只見他被兩個粗仆壓在長凳上,身后一人拿著寬大的板子,狠狠地打著。
寶玉跪在一旁,嗦嗦的不敢說話。
掃了一圈發現薛蟠那廝居然也在一旁,挪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