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有枝見是紫鵑,心中頓時一股子氣不上不下的,老太太屋里的人,哪里是她能說的。
“日后姑娘出門,必須兩個人陪同,不能讓姑娘落了單,這一次竟然讓寶玉那個混不吝的踩姑娘臉上去了!”說著顧有枝就是氣,將手里的茶盞摔在桌上。
語氣嚴肅的說:“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么樣的,進了姑娘院子,基本的規矩還是要有的,現在府里的小主子們日漸大了,更是要將此放在心上,尤其是寶二爺還是外男,怎么能讓他跟姑娘處在一起?”
呵斥的聲音,嚇得紫鵑慌亂不已,搖頭解釋道:“我本是在屋子里的,當時寶二爺失了手,弄糊了糖漿,我就跟著鴛鴦姐姐去取水了,一時沒有察覺這才”
“那也是老太太屋子里的事,與你何干?”
紫娟咬唇哭了起來,她是真沒想到會出事,以往府里的姑娘也都這般,平日里習慣了主子們這樣的相處,也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的。
王嬤嬤見差不多了,適時的起身,勸說了幾句:“這一次就當是教訓,下次萬不可這般了,所有的人罰一個月的月錢,引以為戒。”
整頓了一番之后,顧有枝領著春心進了屋,就見黛玉在書桌前寫信,默默的將兩罐石榴酒跟春心打包好。
黛玉寫好信,裝進信封里,放在桌上,又轉身拿出顧山哥哥給她尋的那個八音盒,坐在書桌前,打開靜靜地玩了一會。
感受著窗外微風拂面,聽著這里面悠揚的聲音,心情也好了很多。
讓春心拿了個匣子,仔細將八音盒跟信放了進去,對著對媽媽說道:“媽媽晚間出府的時候,將東西交給顧陽哥哥,讓他替我轉交給宛華。”
宛華,蘇宛華,太醫院院使蘇青言之女,母親就是賈敏的閨中密友柳智。
二人自小就因為雙方母親的緣故成了手帕交,雖相隔甚遠,但也年年通信。
若非黛玉尚在孝期,不方便做客,不然兩姐妹怕是早就見面了。
第45章
本想等著日落不曬的時候出府,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雨阻擋了去路,給本就悶熱的天氣夾雜了一絲煩躁。
見雨久下不停,顧有枝耐不住再等,辭了黛玉,喊了兩個粗使婆子幫忙提著東西,就舉傘出了榮國府。
隔著厚重的雨幕,就瞧著顧富貴披著蓑衣,早早的架著驢車在一旁的角落里等待,見院門開了,便催使著驢車到了門口。
舉著一把寬大的油紙傘,站在雨幕下,伸手將顧有枝送進車廂里,轉身接過身后的兩個匣子放了進去,便歪身坐上驢車,架著車出了后街。
顧有枝坐進車廂,先看了一下匣子見沒有浸水,放心大半,用帕子擦了擦衣服上的雨水,隔著簾子,頂著嘈雜的雨聲問:“當家的,今兒怎么是你來了?那么大的雨,顧陽那小子跑哪兒去了?”
顧富貴出了巷子,架著車就走到了正道上,這會子暴雨,街上的行人不多,就是雨大看不清路,費了點力。
“陽子跑聚賢樓當雜役去了。”顧富貴架著車偏頭回道。
當雜役?顧有枝一聽,腦子都懵了,這臭小子跑去外面賣什么苦力去了,姑娘那么多鋪子還不夠他霍霍的?
見雨勢著實太大,顧有枝也不好細問,打算等到了家再問問。
過了半響,見還不到家,按理說不對才是呀,顧家的宅子離榮國府雖然看似較遠,但是處在京城正道上,只要上了主街,不一會兒就該到了。
顧有枝隔著簾子,點了點顧富貴的后脊背,疑惑的問道:“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呀?”
顧富貴甩了一下鞭子,將驢車趕出了城,這才回道:“去京郊大院,林管事昨日回來了,說讓你去一趟,哪曉得今日臨近傍晚卻下了雨。”
那也行,正巧林管事進京,她也有事需要和林管事商議,想著便看了一眼手旁的匣子,將它抱進懷里,閉眼養神。
林如海置辦在京城的院子,依著京郊的華瑯山而錯落有致的修建,雖不甚大,但勝在精致,園中引水搭橋,給人一種江南山水之鄉的錯覺。
出城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終于到了京郊林家的莊子,進了莊子繞過大壩子后的一座山包,放眼就能看見那座依山而建的園子,因還未命名,大家都叫它京郊大院。
到了門口,顧有枝就起身下了車,才剛剛躲進屋檐下,就瞧見了熟人。
“哎喲喂,李老頭,您怎么跑京城來了?”
李老頭正躲在拐角喝著酒呢,就被喝了一聲,嚇得他差點把酒瓶子給扔了,砸吧著嘴里的味兒,將酒瓶子揣進懷里,看清來人,嘿了一聲:“你個顧妹子,嚇唬誰呢。”
說著便幫著顧富貴將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轉身對著顧有枝比劃道:“只準你們跑京城見世面,還不準我這孤老頭子四處蹦跶了?瞧見前頭那塊田了嗎,也就是前兩天剛到,又趕上今天下雨,來不及耕種,等你下次來的時候,保管綠油油一片。”
顧富貴在一旁聽的直搖頭,就他那五天里有三天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