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之錯,真該向你們學習。”智深道:“快說快說!”黛玉笑道:“一個綠林的林;一個黛字,上頭是人旁代,下頭是黑大漢的黑;一個玉字,是山大王的王加一點兵器。”魯智深也笑。
夜更深些,魯智深要走了,黛玉不舍道:“哥哥,你下次再來,好嗎?這里實在沒有消遣解悶兒的,只有你愿意陪我。”智深大笑道:“這還用說!不需久等,明天就來。”
當夜,魯智深迷迷糊糊地入夢去。這次卻不是什么香艷場所,是他熟悉的酒窖。他大喜道:好酒!順著香氣奔進去,一只手似拎包袱般拎起酒桶,仰頭便吞吐起來。
那桶內酒無休無止,他頭都抬得累了,不見些許減少。他把桶拿近了些,想看里頭如何,卻沒抓穩,咣的一下被酒桶悶頭蓋住。那桶卻變成彌勒袋,將他卷入其中。
里頭黑壓壓的一片,前方隱約有路,不知盡頭。他一步一顛地往前方挪,走得不耐煩了,也不見任何光源,況且酒涌上來,便要發作,對著黑黢黢的墻壁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大叫道:“日娘賊!再不放灑家時,揪出來就殺了你這鳥人!”又解下絳,把直裰帶子扯斷,脫得赤條條的,搶入洞深處去。
行不多時,遠遠望見彼岸一點白光。望著光處,拽開腳步奔將來。未得一里多路,漸漸看得清了,卻是一具皎潔如月的少女胴體。他酥倒在原地,只得傍著黑墻蠕動,試圖逃離。才退幾步,后面傳來柔軟觸感,驚得他跳起。黑墻壁間又閃出白光來,少女形象逐步成形,正沖他微笑。他看見少女的乳肉上有很多顯眼的牙印。半月形的,微微泛紅的,被男人咬的。魯智深恍然大悟:這是自己前兩次夢里的杰作。他猛地回頭,望向前方那具橫陳的胴體,才發現那橫陳的姿態與第一次夢中幽深草林里見的一致。
很快,又有一個從墻內走出,躺著的少女也過來,三個人像見著餌料的魚兒一般靠過來,溫暖柔滑的烏發與香細的手指、乳房、腰肢貼著他粗礪的皮膚游弋著,觸感如淋甘露,讓他起了一身癤子大小似的疙瘩。
乳肉上滿是牙印的那個林黛玉抱住他的胳膊,用這對軟綿綿的白峰在他硬如鐵塊的胳膊肌肉上摩挲,迷人的黑眼睛自下而上瞄著看他:“哥哥,為什么不理我呢?”另一個林黛玉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吐氣如蘭:“你好久沒來陪妹妹了。”第三個被吸過奶的林黛玉主動倒入他的懷里:“哥哥,人家什么都準備好了,你真的不來愛我嗎?”
他低頭看去,忽然想起懷中的林黛玉已經有奶水了,卻不可能是因為他,于是氣性上涌,一把掀開:“走開!”
林黛玉弱不禁風,被他掀到在地,再也無法起來。她哭了:“這又不是我的錯。”他聽了這話,無法反駁,后悔不已。
最后一點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換作平時,他根本不會去欺負弱女子,更別說不耐煩地推搡了,做出這種動作的根本不是他!到底是什么促使了他的轉變?是夢境本身的顛倒荒唐與不穩定性,還是根植在他心靈深處的不為人知的想法——除非她懷了楊志的孩子,否則不可能有奶水,一想到這點,他就……他的心靈深處……他的心……他的心,簡直就是刑房、簡直就是牢籠啊!這座囚禁了千千萬萬個危險隱患的暗室正在接受上蒼的考驗,那些經不住少女溫香就快要分崩離析的鍍銹的欄桿,已經無法阻止里頭的思想犯了。殺人放火的話,這座牢籠尚且能關住,偷盜貪酒的話,更能輕易控制,唯獨思想和感情不行……思想和感情,那可是連朽木頑石的軀體都能鉆進去的東西……
“哥哥不需要愧疚,”被他推到地上的少女反而沖他微微一笑,“既然你不喜歡,就讓玉兒懷上你的孩子,用你的頂替掉楊志的,不就行了嗎?”他不敢回答。
眼前的林黛玉在視野中漸漸模糊,變成了一團白肉,像一顆玲瓏漂亮的珊瑚,傾斜著,閃耀,移動,拱起,回環,搖曳,翻舞,然后滾落,消失了。他什么也無法看不清了,只能隱約聽到她細嫩的雪膚產生的摩挲,聽到她迷離的足音,聽到她嫵媚的嬌喘,聽到她欲求不滿地叫他哥哥。那呼喚聲越來越響亮,如同漫山遍野的梨蜩在他的腦子里嗡鳴不絕。黑暗無盡的隧道里,滿是林黛玉的回聲。滿世界都是林黛玉在叫他哥哥。林黛玉不打算放過他。四周單薄冰冷的墻壁忽然就像癌癥病人的肝臟一樣腫脹起來,直到變得大如孕肚才停止生長。數不清多少個女孩從孕肚里漸漸顯形,而后墜落在地。隨后,她們變得愈發清晰,愈發鮮活,逐漸轉變成一個林黛玉的形象。全世界都變成了林黛玉。林黛玉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的每一幀閃動里,在紗窗花紋投射于地上的影子里,在竹葉葉面上因陽光直曬而升起的藍煙里,在每一陣微風的搏動中。林黛玉的眼睛就是夜晚,林黛玉的嘴唇就是天山。就在他仰起頭看林黛玉降生的那個瞬間,天地就朝他撲了過來,發出一聲淫蕩的虎嘯,將他淹沒。于是一切狡辯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些最真切、最猛烈、最熱情、最原始、最蠻荒、最本能、最迷人的情欲與心愿。
他粗暴地壓了上去,一手捏住她的水蛇也似的小腰,引得她呻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