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著書生氣質(zhì)的人率先進(jìn)了破破爛爛的棚子,道:“小二,上兩碗茶,再來點點心。”
茶棚里自然不會有什么好點心,盤子里端上來的是粗糙的,勉強撒了幾顆黑糖粒的粗點心,很剌嗓子。
史秋山并沒有碰,倒是謝天石往嘴里塞了兩塊。
“他們真的沒有跟上來?!笔非锷矫稚系纳茸诱f道。
“這不是肯定的嗎?我們這短短一陣路都走了多久了?”謝天石含糊的說到。“就憑那兩個的輕功,就算我們飛著回去,他倆也跟不丟?!?
史秋山捏緊扇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道:“說什么就算是她拒絕了也會悄悄跟上來,結(jié)果呢?她壓根就不感興趣。真的是好一個算無遺策的天公子?!?
想到那個人,史秋山像是吞下了一塊冰,冷冰冰的,還在不斷抽搐。
他其實并不熟悉天公子,那個人突然出現(xiàn),武藝高強,而且還掌握了他心中埋藏的最深的秘密。
一旦這個秘密暴露,他將再無立錐之地。
因此就算再不情愿,他也來到了他們必經(jīng)之路堵人。
“怎么辦?”史秋山咬牙道?!半y不成真的要因為這些事被一個陰險之輩一直操控?!?
謝天石倒是沒有這么煩心。
他嚼完點心后,說:“也不是吧,陳溶月一定會回京城,那我們也去京城不就完了,大不了我給她磕一個?!?
頂著史秋山詭異的眼光,他拉了下嘴角,道:“你們這群讀書人就是想的多。咱們也沒為那個啥天公子做啥事,只要不讓他把我們的秘密說出去不就完了?!?
現(xiàn)在的天公子哥舒冰還是年輕版本,建立起勢力也就幾年光景,而且由于他過于自傲,一直塑造的是無所不能的形象。
時間久一點,做的事情多一點,這個人設(shè)也沒什么,但關(guān)鍵就是現(xiàn)在時間沒那么久。
以至于被威脅給他做事的人還沒有將自己牢牢綁定在他的船上。
“你打算怎么和她說?她可不笨。”史秋山明白他的意思后也順著思路問道。
“實話實說唄,耍心眼子誰能耍的過那群文官?聽說她就是文官養(yǎng)大的,我將功贖罪還不行嗎?”
“也對,他要是把我們的秘密暴露出來,就認(rèn)下一些,剩下的一口咬定是污蔑?!笔非锷降??!爸灰俑l(fā)話,我們就是冤枉的,還能博個忍辱負(fù)重的名聲。”
他們兩人雖然還年輕,但早就了解到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重要的是自己有沒有價值,他們犯下的事情,有很多人也做過,只是沒有被揭開,江湖也就默認(rèn)它沒有發(fā)生過。
既然兩個人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那便有了喝茶的性質(zhì),即便只是兩碗劣茶,也喝的很是舒心。
遠(yuǎn)處茶攤的老板一眼一眼看著他們兩個,還有那半個車。不過這些好奇都在兩個人離開時隨手扔下的銀子里煙消云散。
“這車還帶著嗎?”史秋山問道。
謝天石輕身一躍上了馬背,又將自己的大刀掛在右手馬鞍邊上,長的正氣凜然的臉上嘿嘿一笑:“就在后面掛著唄,反正我是個缺心眼?!?
“可我不缺心眼啊?!笔非锷诫S口接了這一句后立刻后悔。
果然,他聽到謝天石的聲音:“你要是聰明能說出這話?我是缺心眼,你是讀書讀傻了。”
史秋山一躍上馬:“你說的對,我就是個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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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
東京城在皇帝這幾年的鐵血手腕下,已經(jīng)猶如鐵桶。
看著倒是有那么幾分太平盛世的感覺。
“直接進(jìn)宮吧?!标惾茉碌馈罢贸鰜碇蟮斤堻c直接吃飯?!?
兩個人在樊樓定了菜,然后直接進(jìn)宮,完全沒有焚香沐浴,畢竟他倆又沒有升職的心思。
宋朝的皇城并沒有那么界限分明,有一部分甚至是和居民區(qū)相連的。
他們兩人從居民區(qū)部分走進(jìn)去,直接往御書房走。
路上見到他們的人會去通報,這算是陳溶月的小特權(quán)。
皇帝的御書房里還是那個樣子,唯一不同的是各地進(jìn)貢的水果又換了樣式。
“就是看著不怎么新鮮?!标惾茉滦牡馈!斑@吃的還不如我呢。”
作為有靠山的人,陳溶月確實不缺好吃的,她生成的出生地里有不少后世培養(yǎng)的品種。就是世界沒融合前拿不出來,要不她早推廣了。
等了一會,小皇帝姍姍來遲。不過一段時間沒見,他看著又成熟了不少。
“超額完成,洪七回丐幫了?!标惾茉掠肿屑?xì)匯報了一下。“除了我這里出了岔子,其他都挺好。”
“能找回來嗎?”
“可以,它們會相互吸引?!标惾茉?lián)P了揚那本舊約。
小皇帝動了動指尖,但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動手摸摸這本書。
“那把書補全就算了,天宗的事情交給他們就行?!毙』实鄣?。“最后讓金風(fēng)細(xì)雨樓收尾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