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討論了好久,陳溶月實在是覺得水母陰姬是個很厲害的武學大師,她自創的武學便是從水流中得到的靈感。而后又把禪宗心法與自身武學結合。
陳溶月卻在這還算融洽的氛圍里直覺到了不對勁,她一向是個跟著直覺走的人。
她問:“你似乎有一些不對勁?是因為什么?”
水母陰姬問:“你可曾喜歡過他人?你會喜歡上一個什么樣的人?”
陳溶月心理都能演咯噔文學了。不會吧,不會吧?
她認真回答道:“還沒有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上一個什么樣的人。不過我覺得他不需要武藝超群,也不需要有多大成就。只要能夠讓我開心就好了,就算我們最后沒有走到一起,但回想起來他帶給我的快樂一定要比難過多,能夠找到個這樣的人就好。”
水母陰姬道:“我本不想問的。他,他怎么樣了?”
他原來不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啊?可是他配嗎?陳溶月沒有在這里裝傻,她直接回答。
陳溶月說:“我不知道,但我猜他現在已經死了。當年受過他毒手的人來復仇了,他是不會活著的。”
水母陰姬臉色突然變得很白很白,她本是不想提起雄娘子的。她為情所困數年來武藝不再精進,她為此潛心修佛。她本就是一個練武很有毅力的人,曾經為了參悟掌法硬生生將自己置于瀑布下一周。她修佛也是如此用心,不然也不會讓無花得手。
可是之前,就在她女兒自殺后不久,她可以操縱一些水流了。她驚訝于自己武學居然會在這樣的時候突破到了下一個階段,這是要她忘卻塵緣。她想要忘了雄娘子,可是回憶總是折磨著她,她每次看到宮南燕的臉,就會回想起那段時光,甚至比以往更加激烈。
“你難道真的愛他?可是,他配嗎?”
“你還不明白,你是操控不了自己的感情的。我這一生只有過兩個人,這都是我造下的孽。可我卻放不下。”水母陰姬道。
陳溶月不理解,陳溶月不知道該回答什么。看著陳溶月清澈中帶著幾分愚蠢的眼神,水母陰姬只問:“是誰殺了他?”
陳溶月說:“你要找殺了他的人?那個人應當已經到這里了。你不覺得這片湖有些太過平靜了嗎?”
是太過平靜了,連水流的聲音都沒有了。
水母陰姬一驚,揮掌向水中打去。水面還是那么平靜,她的掌力像是泥牛入海,毫無動靜。
“怎么回事?”她驚道。
話音剛落,湖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向上的漩渦狀水流。漩渦的最上端凝聚成了一個女性的形象。
她柔和的聲音飄來:“那個罪人已被我溺斃在了大海里。”
水母陰姬道:“這是怎么回事?”
陳溶月用手捂嘴,湊過頭去,用她能快速理解的方式簡短的說:“二十年前有一個變成人的鮫人死在了雄娘子手里,這是他們的母神。”
水母陰姬此時的臉色陳溶月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還帶著一絲解脫,剩下的她就看不出來了,畢竟不是顯示屏。
“二十年前?水?他溺死在了水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神放開了對水的禁制。
水流開始隨著水母陰姬旋轉,形成一道道水波。
這是頓悟了?原來信佛真的有用?
水母陰姬的聲音傳來,她的聲音也沒有那么冷硬了,還傳來了幾分年輕的感覺,她深深看了一眼母神,對陳溶月問:“那么,可否來與我戰一場?”
陳溶月也笑,她拿起劍。
“好呀,那就打一場唄。”
第17章 魚與水
萬事皆空,因果不空,萬般不去,唯業隨身。
所謂因果禪,便是如此。諸因必有果,若是你苦苦追究什么,它便不會來,若是你有一天放棄了,它便又會來到你的身邊。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水母陰姬徹底想明白了,她悟了。
二十年前,她參悟了水流,自創武功練到大成,雄娘子殺死了那位鮫人女子,又到了神水宮,她愛上了他,生下來二人的女兒。她內心明知這樣不好,又送走了他,發誓二人再不相見,從此為情所困,二十年不得寸進。而二十年后他們的女兒遭遇了和他以前傷害過女孩一樣的事情,丟了性命,而她也因此突破。最后,雄娘子溺死在了水里。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注定的因果。這一切的開端和結尾,都與水有關。始于水,終于水。而她也為此看破了一切突破。她已然度過了自己命中的劫難。
水母陰姬帶著幾分釋然、幾分雀躍,對那位風說道:“如何,可否與我一戰。”
風欣然接受。
也是,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一戰。
風與水,本就很相似。
風水就是由這二字組合而成的,常言道:風生便水起。這兩個字也總是會被放在同一句詩里。
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