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安靜得很, 崔翰率猜想是鄭昭一還沒起床, 換了鞋脫了外套, 將買回來的粥放在餐桌上, 就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臥室的門。
被子?疊得齊整, 是鄭昭一的風格。
人不在臥室。
“nie?你起來了嗎?”崔翰率蹙眉, 轉身敲了下洗手間的門, 沒聽到動靜才拉開門看了眼,也沒人。
“nie?”崔翰率打開工作室的燈,也沒有看到人,又仔細檢查了角落, 看會不會是她變成了小貓躲起來睡著了。
去哪兒了呢?
崔翰率一邊喚著“nie”一邊走向客廳,又在陽臺也看了圈,始終沒找到人或貓的蹤跡。
他這才想起了手機, 從外套里摸出手機,看到鄭昭一不久前給他撥了個?電話,而他因為昨晚怕吵到nie將手機調了靜音,完全沒聽?到。
皺著眉頭回撥, 聽?到了從客廳傳來的鈴聲。
崔翰率看到板板正正地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還有手機下壓著的便條,眉心一跳。
寫?得滿滿當當的一張便條,崔翰率還是第一次看到鄭昭一的字, 端正整齊得像是印刷體,等看完她寫?的話之后, 心情又變得亂七八糟的,不知?道該表現出什么態度了。
“你真是個?好人”?這算是稱贊嗎?
還有“親了你”所以nie也覺得那是個?吻嗎?
“對不起”和“親回來”的選擇,在覺得荒唐的同時又覺得她可愛得緊。
“很急的話”
崔翰率輕嘖一聲,在手機里輸入她的聯系方?式,指尖懸在撥號鍵上方?,猶豫。
太急了的話會不會不合適?
他頂了下腮,新建聯系人,將這串號碼存儲為“nie”,然后拿起便條貼在了冰箱門上。
如果等蛋糕到了她還沒消息,再聯系吧!
崔翰率看著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雞絲粥,心情又低落下來。
今天沒能?和nie一起吃早餐呢。
想到她便條上寫?的拿走了一件羽絨服,崔翰率去衣帽間看了眼,鄭昭一穿走的是一件他穿了好幾年的短款羽絨服,不算太暖和,另一邊的毛衣和褲子?她都沒碰。
所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套了個?外套就出門了?甚至崔翰率沒有給她買過外出的鞋,看玄關的情況,她穿走的是崔翰率之前買的室內毛拖鞋,而外頭冷得要命,已經飄起了薄薄的雪花。
崔翰率也顧不得合不合適了,摸出手機立刻對著剛存儲的號碼撥了過去,得到的卻是關機的回音,他擰眉將號碼一個?一個?仔細地對過去,又撥了一遍,仍是關機。
煩躁地擱下手機,崔翰率看到桌子?上放著的昨晚買回來的止咳藥,更?加擔心起來。
才退燒的孩子?,這樣跑回去該不會又不舒服了吧?
鄭昭一循著記憶中的地址往家的方?向走,就在崔翰率那晚撿到她的路口不遠處的小區。
老舊的電梯運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鄭昭一拍了拍肩上的雪,低頭看著腳上被弄臟的白色毛拖鞋。
哎呀,要洗了呢。
嘟囔著出了電梯找到家,幸好安的是指紋鎖,鄭昭一推門進去,先看到了陽臺上蔫巴巴的綠色植物?。
不到四十平的一室一廳充滿了生活氣息,鄭昭一沒顧得上不知?死活的綠植,脫了鞋先往洗手間走。
幸好水龍頭是關上的,不然淌了這么多天的水,樓下的鄰居早就要投訴了,只是
鄭昭一皺著眉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按了兩下,完全不亮,檢查之后發現是進水,屏幕也摔壞了。
迅速得出比起維修買個?新的更?劃算的結論?,鄭昭一帶上手機卡,給陽臺的花草澆了水,清理?了一下冰箱又換了身衣服,從包里抽了張銀行?卡就出了門。
找到離家最近的手機店買了部新手機回家,鄭昭一換上手機卡,然后將舊手機里的數據導過去,等待的時間里去洗手間把崔翰率給她買的毛拖鞋刷了一遍晾在陽臺上,又順手將洗手間也整理?了一遍,然后才看到手機上的陌生來電。
她記性極好,一眼便看出是崔翰率的號碼,但?還是在撥過去之后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了一聲“你好,哪位”。
“請問是鄭昭一xi嗎?”
這是她第一次和崔翰率通話。
之前崔翰率給她的手機和聯系方?式,因為鄭昭一整日地呆在家里而崔翰率也只是偶爾出門,完全沒有聯系的必要。
聽?筒里傳過來的人聲和面對面交談時有著極大的不同,但?鄭昭一還是很好地捕捉到了他輕微的忐忑和焦急。
急什么呢?
“嗯,我是,請問你是?”鄭昭一在沙發上坐下來,看著落地衣架上吊起的他的羽絨服,問道。
崔翰率像是松了口氣,道:“我是崔翰率,剛剛怎么沒接電話?”
“手機壞了,買了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