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枳氣喘吁吁的趕到許榆身旁時,他正一臉笑意的玩著手機。
許枳偷偷看了眼,好像是哥哥和她說過的可以和別人在網上聊天的軟件。
也不知道是和誰聊,看起來那么開心。
許榆發覺許枳回來后,就將手機息屏放進褲兜,轉而牽住許枳的手,調笑道:“回來的還不算晚,只是再慢點等會就沒晚飯吃了而已。”
“東西找到了沒?”
許枳將捏緊的手平放在許榆身前,緩緩打開手指,露出泛著汗的嫩白手心和一只嶄新的藍色塑料手表。
“你就丟了這?我也沒看到你帶過啊。”許榆疑惑地戳著許枳手心那看著就很廉價的手表。
“送……送給你的。”
“啊?”許榆詭異地沉默一會兒,慶幸自己剛剛沒吐槽這只表,“許許竟然給哥哥送禮物了?哥哥真是超級開心呢。”
許榆心情愉悅地摸了摸許枳的頭,和許榆相處近一個暑假,他實打實的疼著這個之前未曾謀面的妹妹,她現在在他要走的時候給他送禮物,真是有一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奇妙感覺。
感受許枳頭發的觸感,他將視線移到許枳的頭頂。
許枳有一個大多數人都會羨慕的優點——發質好,即使她營養不良,甚至導致身板瘦小。于是這疑似發育不良的小個子頭頂上竟有著一頭令人羨艷的濃密又烏亮的頭發。
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許枳會不會好好吃飯,畢竟沒了他的投喂,甚至也沒了許棣棠在家煮飯。許榆不知道他離開后,許枳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
想到這里,他對那個并不相熟的大姐因許枳生出分怨懟之情來,即使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在此之前,他對許棣棠可以說是漠不關心,不在意,不評價,不猜測。
許榆沒有把手從許枳頭上拿開,感受妹妹的沉默,為不久后的離別感到難得的不舍。
或許,要是她能和自己一起回縣城里就好了。
許榆當著許枳的面戴上了那只廉價的塑料手表。
那只像玩具一樣的表在他纖長有力的手腕上顯得格格不入。
也正是因為這份格格不入,許枳看到許榆沒有遲疑地戴上它,開心得露出了笑容。
許榆看到妹妹單純的快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二人暫時忘記了分別的不快,并肩而行在回家的鄉間小路上。
沿途路過很多以往習以為常的風景,此刻因為哥哥在身旁而顯得珍貴萬分,仿佛稍縱即逝。
那片別人家的高粱地。細細的紅高粱桿直立著,仿佛一片頭頂上掛著紅纓的戰士堅守在土地里,頂著天,踏著地。
正值許榆才來到鄉下,仿佛在縣城里被拘束慣了一樣,他不是爺爺奶奶口中的早慧成熟絲毫不像那些沉浸在玩樂和荷爾蒙里的同齡人的少年,反而常常在爺爺奶奶和姐姐看不到的地方,帶著她去干一些幼稚的“壞事”。
比如那一天,就在這,他拉著害羞猶豫的許枳來到這里,望著細高的紅高粱琢磨著。
“聽說高粱桿子嚼起來很甜,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被他拉過來的許枳本來還迷迷糊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聽到他這話后連忙拉住哥哥的手:“哥哥,這塊地是別人的。”
“別怕,就兩根高粱,他們不會發現的。”就算被抓到了,裝作驚訝的樣子拿錢跟他們買好了。
許枳雖然害怕,但還是只能跟著哥哥鉆進地里,挑選著心儀的高粱。
最后他們與人掰了根高粱在身后拖著走,與此同時后面傳來嬸子滿是鄉土氣息的方言。
“哪家嘞小賊,來偷我土里滴高粱。”然后罵罵咧咧舉著鋤頭就跑過來。
許枳魂都要嚇飛了。
“不好,快走。”許榆敏捷地牽住許枳的手,帶著她在地里穿梭,貓著身子來躲避大嬸的追擊。
最后是以他們勝利逃脫告終。
許枳在原地喘著氣,一手被許榆握住一手拖著“戰利品”——高粱桿。
許榆摸了摸許枳的頭:“別怕,大不了以后還給她就是了。”
不過他是不想的,因為就在前幾日,他曾聽到過那個大嬸用尖酸刻薄的語言奚落過許枳。
如他所言,許枳現在正被害怕和懊惱的情緒裹挾著,要是那個大嬸,認出了自己去爺爺奶奶那鬧怎么辦?而且自己和哥哥干的事也不道德,雖然只是兩根高粱。
“還真是的。”許榆捏了捏許枳的臉,“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老實呢?”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回去,沒有一點報復的想法,真是老實單純得過分。
他手中的高粱隨著他的動作撫過許枳的臉,癢癢的。許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有什么事哥哥擔著。”許榆無奈地做出了保證,然后幫許枳撕開了高粱桿的外皮,露出能被人咀嚼的內心。
許枳點了點頭,然后低頭咬了一口高粱。果然是甜甜的,哥哥沒騙她。
許榆此時也吃起了他自己那根:“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