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方穗安表現(xiàn)得異常順從,她不再抗拒時清琂的靠近,甚至偶爾會主動親他,仿佛真的已經(jīng)接受。
時清琂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多,似乎對她的警惕也漸漸消散。
然而,方穗安心中卻越來越焦急不安,她暗中掐過自己,撞過頭但除了痛感,她依舊沒能醒過來。
她已經(jīng)在這個小世界里待了一周,時間越長,方穗安的恐慌就越深。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回到現(xiàn)實世界。
如果能聯(lián)系上夏末就好了,她是小世界管理員,應該有辦法。
方穗安的目光落在落地窗上,窗外是高樓林立的城市景象。
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她可以試試墜樓,看能不能把自己嚇醒。
這個想法讓她心跳加速,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她不能冒險,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
“寶寶……”時清琂輕柔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方穗安轉(zhuǎn)過頭,與時清琂深沉而暗藏危險的眸子相接,心中一顫,仿佛要被他看透一般。
“我們?nèi)タ葱蚰稀!彼穆曇粢琅f溫柔。
“好?!彼€(wěn)了穩(wěn)心神,又問。“序南好些了嗎?”
時清琂屈膝蹲下,替她穿上平底鞋,動作細致而溫柔。結束后,他的掌心還輕輕摩挲著她的腳腕,像是在確認她的存在。
“嗯,配型的事也有眉目了?!?
心中涌上一陣欣喜,方穗安手不自覺抓緊他肩肉?!皶晒??”
他仰面,鄭重點頭。
方穗安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就算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也真心希望小序南能快樂健康的長大。
病床上,林序南的臉色有些蒼白,頻繁的化療讓他的小臉顯得格外憔悴。看到方穗安和時清琂手挽手走進病房,他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阿姨,哥哥……”他的聲音有些微弱,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喜悅。
方穗安走到他床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序南,今天感覺怎么樣?”
林序南點了點頭,雖然臉色不好,但精神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
時清琂和院長去談配型治療的事,方穗安則推著輪椅,準備帶他到外面走走。
庭院里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微風輕拂,帶來一絲清新的空氣。
“阿姨,你會經(jīng)常來看我嗎?”林序南突然開口。
方穗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當然會啊,序南要快點好起來,我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游樂園呢?!?
林序南的眼睛亮了起來,像是得到了某種承諾。
方穗安怕他身體吃不消,沒多久便推著他回病房。
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迎面出現(xiàn)在走廊里。女人滿臉憔悴,眼中帶著深深的怨恨和憤怒。
方穗安平靜而疏離看著逼近的女人,仿佛在對待一個陌生人。
“你來干什么?”
女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聲音尖銳而刺耳。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我是你媽!你爸賭博被打斷了腿,現(xiàn)在還欠下一屁股債!你倒好,躲在這里享清福!”
方穗安的眼神依舊冷淡,“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們不是幾萬錢把我賣了?”
“你!”方母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她的鼻子罵道。
“你就是個克星,掃把星,害了你哥不夠,現(xiàn)在又來害我和你爸?!?
“我怎么養(yǎng)了個你這么個冷血的怪物。”
方穗安想笑,嘴角卻只是微微扯了扯,帶著一絲嘲諷。
“你們賣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是你們的女兒?”
方母被她的態(tài)度激怒,突然沖上前要扇她巴掌。
方穗安抬手擋下,動作干脆利落,眼神冰冷。
方母沒想到她會躲,像要吃人的野獸,一把抓住方穗安的手臂,用力將她推向一旁的護欄。
猝不及防,她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后倒去。她的后背重重撞在護欄上,隨后身體一歪,直接從護欄上翻了下去。
方穗安下意識抓住欄桿。
“姐姐!”林序南驚恐一喊,他年紀太小,力氣不夠,根本拉不住方穗安。他迅速脫下外套,綁在護欄的桿子上,將另一頭扔向方穗安。
“抓??!”他的聲音帶著哭腔。
方穗安將衣服一端纏在腕上。她偏頭一看,腳下是十幾層樓的高度。
她腦子倏然一閃,現(xiàn)在不正是回到現(xiàn)實世界的好機會嗎?
她閉上眼睛,手指微微松開,準備放手。
“方穗安!”一聲帶著驚懼的怒吼從上方傳來。
時清琂的身影出現(xiàn)在護欄邊,他的臉色陰沉,眼中燃燒著一股怒火。他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將方穗安拉了上來。
她仰坐在地上,手腕被勒得生疼。時清琂蹲下身,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聲音低沉而壓抑。“你在做什么?”
方穗安默了默抬頭,眼中擠出一絲委屈和慌亂:“我只是沒抓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