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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清琂怎么在她家?
方穗安嚇得酒醒了大半,她一激靈想把腦袋挪開。
男人似早有預料般,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脖頸扣住后腦勺,阻止了她的后撤。
“之禾是誰?”他拇指指腹擦著她瑩潤的耳垂,語速輕慢帶著淡淡冷冽。
方穗安呼出一口氣,她就說嘛,時清琂只會在夢里出現。
“你不認識。”
隨意搪塞一句,她現在更好奇夢里時清琂為什么會出現在她家。
難道腦子不僅給她安排了份工作,還把現實里的住址也帶進來了?
“你知道我住哪?”她問。
“還沒回答我。”
時清琂幽深的眼睛直直盯著她,方穗安感覺他此刻像那安靜等待獵物的猛獸,隨時要撲狩。
她原本不打算跟夢里的人說太多,反正是假的。
但現在嘛,她毫不猶豫地道。“嗯就是上大學時的一個學長?!?
“他人可以前上學的時候人挺照顧我。最近嘛,又才重新熟絡起來”。話語中帶著幾分懷念與感慨。
說話間,方穗安一直注意著他的反應,沒看出來什么。他的表情平靜如水,仿佛剛剛要問的不是他。
男人指腹在她耳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蹭著,方穗安沒忍住喃聲。
“癢”
片刻后,手指的主人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指尾似乎輕輕勾了下她耳垂,像舍不得離開般。
方穗安狐疑的盯著他,問。
“你為什么半夜在我家?”
她跳窗消失的一幕還深深刻在腦海里。時清琂收起要噴涌的心緒,淡聲回答。
“你消失兩個月了,我擔心田家瑞報復你?!?
什么?她在夢里消失了兩個月,時間線夠精確?。?
不過站在時清琂的角度來看,她突然幾個月不見蹤影,情況確實有點危險。
“我怕田家瑞找麻煩,躲回老家了?!狈剿氚搽S口編了個理由,她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
“回家遇到了他?!睍r清琂突然發問。
誰,宋之禾?這謊話怎么要一個接一個的圓啊。防止牽連太深她否認了。
“不是,同學聚會上遇見的,然后就聊了好多以前大學的事”
“大學很好么。”
時清琂問的有點跳躍。不過方穗安樂得他岔開話題。
“是?。⒓痈鞣N活動,還認識了好多人”
她想也沒想就開始講起來,聲音中帶著幾分興奮與懷念。還沒說完,她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時清琂長長的眼瞼微微下斂,有幾分落寞、遺憾,還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
“你不喜歡?”
忽地,他抬眼與她對視,隨即搖頭。
“我,沒去過大學”。
“怎么會?”方穗安脫口道。他不像是上不了大學的人吧。
沉寂了片刻,她聽見時清琂平靜而淡然的聲音響起。
“車禍后,我一直在醫院?!?
為什么不去學校,不言而喻。她這話就是在人傷口上撒鹽。
她這破嘴,沒個把門!
啊啊,小可憐樣,心肝脾肺腎都疼了下。
方穗跪直起上半身挪到床沿,張開雙臂抱住他。
“對不起啊,其實大學也沒那么好?!?
“食堂飯可難吃了”有兩個確實不咋地。
“老師可兇了”專業課誰不怕?。?!
“宿舍人可難相處了”主要是她早上定了鬧鐘老忘關,惹得宿舍公憤。
時清琂環住方穗安的腰身,停留片刻又松開。
“你休息吧?!?
這是什么小天使??!自己都那么傷心了還在關心她。
方穗安不要臉的攬著他脖子,“我一個人睡不著”。
“你陪我一起。”
時清琂眼中劃過一絲微妙的波動,旋即恢復淡然。
見人閉口不言,方穗安怕他以為她圖謀不軌,連忙下保證,卻忽略掉了他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松。
“真的只是純蓋棉被睡覺,而且現在都很晚了”。
“行嗎?行嗎?”
可能是在她情真意切的保證和糾纏下,方穗安如愿地抱著人睡了。
當然了,是睡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