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囊自然是極好的,這樣看起來,很有一番溫文爾雅的韻味。
但郁歡知道,這清雅脫俗的表皮下,是個瘋狂的靈魂。
“來。”徐倦秋抬頭,見郁歡出來,朝他招了招手。
郁歡沒聽,徑直走向床邊,直接栽倒在床上。
徐倦秋慢條斯理起身走過去,看見郁歡疲憊的閉著眼,他竟然笑了一下,才惺惺作態(tài)的開口,“怎么了?很累的樣子?”
郁歡沒睜眼,低低的‘嗯’了一聲。
徐倦秋對他的敷衍也不感到生氣,反而好像還有點高興。
他沒有再打擾郁歡,語調(diào)輕快的和他說了‘晚安’,然后便退了出去。
來日方長……
郁歡現(xiàn)在體虛,他體諒他,不想再折騰他……聽起來有點假好心,畢竟郁歡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也是他造成的。
但他也是沒辦法嘛,他是真的憐惜對方的,只是有些事,就是需要用一些特殊手段,來達(dá)成目的,否則,只會浪費更多的時間精力。
郁歡從地下室搬到了閣樓里。
徐倦秋出去后,房間里的燈也被全部熄滅了,閣樓上有一個半圓的天窗,此時月光從窗戶灑進來一些,讓這個空間顯得更加安靜,寧和。
郁歡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并沒有剛才表現(xiàn)的那么虛弱。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好像發(fā)了會兒呆,實則是在等著徐倦秋的反應(yīng)……他沒回來,看來自己還沒踩到他的底線。
然后郁歡便來到天窗下,一邊積攢力氣,一邊等待……
郁歡爬上天窗,還是費了些力氣的,但過程還算順利,令他驚奇的是,徐倦秋竟然真的沒出現(xiàn)制止。
從天窗出來,就是別墅傾斜的樓頂,他只能虛虛站在窗沿上,才能穩(wěn)住身形。
得益于這一年多來,裴放鶴總帶著他嘗試一些極限運動的原因,郁歡站在這種沒有防護的高處,也沒有顯得多緊張。
依然冷靜得不像這個年紀(jì)的人。
他找到一個落腳點,然后從閣樓的窗戶,轉(zhuǎn)移到了別墅側(cè)方向放設(shè)備的一個小露臺上,這個位置,能看到別墅前方大陽臺的一角。
郁歡把手貼在露臺上那些電箱上,手下的機器有點溫度,但沒有運轉(zhuǎn)的聲音。
看來,這棟別墅的電力系統(tǒng)出了些問題,難怪徐倦秋沒有第一時間來管他。
郁歡盯著那個二樓的陽臺,思考著怎么才能到那里去……
如果能到二樓,到時候從二樓跳下去,應(yīng)該問題也不大。
他剛想完逃跑路線,就見那露臺一角出現(xiàn)一人,正是徐倦秋。
他似乎在找角度,所以才會出現(xiàn)在這個角落里。
郁歡往里側(cè)了側(cè)身子,借著電箱擋住自己。
下一秒,他卻看見,樓下的徐倦秋抬起手臂,手中握著一把槍,瞄準(zhǔn)了樓下某個位置。
看來,電力系統(tǒng)的癱瘓,好像并非意外。
不知是徐倦秋那個仇家做的,正好方便了他行動,說不定,最后還能助力他成功逃跑……
郁歡悠閑的想著,眼神跟隨徐倦秋的動作,朝著下方隨意一撇。
然后,他僵在原地。
其實郁歡的視力只是一般,那人離著別墅也不進,至少還隔著好幾百米,按理來說,這樣漆黑的環(huán)境下,他是無法辨別那么遠(yuǎn)的人是誰的。
但是郁歡對那個身影太熟悉了。
他秉住呼吸,慢慢朝露臺邊緣去。
徐倦秋提高聲音,好似要與樓下的人對話,“裴放鶴,你真是找死。”
真的是他!
他已經(jīng)醒了?為什么這么冒險,一個人跑到這里來?
其實這是郁歡誤會了,他還真不是一個人來的,只是徐倦秋這棟別墅里還安置了不少人,個個都很危險,把人消耗了一波。
裴放鶴又實在等不下去,知道別墅里只剩一個徐倦秋時,便忍不住獨身靠近了別墅。
他當(dāng)然做了防護帶了防身武器,但郁歡不知道,而且他和徐倦秋在位置上,就存在天然的劣勢,他那里并沒有什么安全的掩體。
裴放鶴自己也知道,他也看見了徐倦秋,明白自己行蹤已經(jīng)暴露了。
但他依然在朝別墅靠近,他知道自己處于劣勢,但他也知道,要改變這種劣勢,只能靠近徐倦秋,只有近身,才有扭轉(zhuǎn)局勢的機會。
徐倦秋也在等,他的遠(yuǎn)程射擊準(zhǔn)頭并沒有那么好,更何況那人不可能乖乖站著不動讓他打,他要等裴放鶴進入一個他比較有把握的射擊范圍,并露出破綻。
他集中精力,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可是裴放鶴一直很穩(wěn),這讓徐倦秋有些著急。
最后,他只能放棄等待,開了兩槍空槍。
“操。”他剛有些煩躁,就見裴放鶴放棄了從掩體遮掩下慢慢靠近,而是快速朝著他的方向奔來。
他還沒搞清楚裴放鶴此舉的意義,但已經(jīng)下意識知道,自己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