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燃后,他好像才想起了什么,但那個念頭還沒有特別明確,思路就被容京打斷了。
“你這么在乎郁歡對你的看法干嘛?你真喜歡上啦?”
裴放鶴嘴里叼著煙,下意識的反駁,“沒有喜歡,也沒你說的那么在乎。”
他倆沒注意到,房門并不是緊閉著的。
之前趙赫他們出去時,以為容京很快會跟上,所以并沒有給他們關嚴實。
不過兩人也沒什么遮掩的念頭,他們不覺得自己聊的是什么見不得人的內容。
但是如果被聊的那位當事人在這時候推門進來,那就很尷尬了。
郁歡聽到裴放鶴那句話后,嘴角就無意識的垮了下去。
但他并沒有察覺自己情緒的變化,只是很理智的思考了一下對方的話……他說的也沒問題,倒是符合自己之前想的,不欠他人情的關系。
這很合理,他也沒什么好回避的。
郁歡被自己說服,抬手便推開了門,面無表情的走進了宿舍。
裴放鶴還在回憶自己忽略的是什么,聽見門口的動靜一扭頭,電光火石的,他想起來郁歡說過,不要在宿舍抽煙的話。
郁歡還沒跨進房間,裴放鶴動作迅速的把嘴里的煙拿下來,然后便是往容京手里一塞。
這時候,郁歡正好進門。
屋里的煙味兒很重,郁歡那張臉,又變成了不熟悉時那種冷艷的感覺。
他輕輕掀起眼皮,往煙味兒的原發(fā)地一看,那冷淡的感覺,簡直能把容京凍一哆嗦。
容京也是沒反應過來,裴放鶴往他手里塞煙時,他也是肌肉反應就接了,現(xiàn)在他兩只手一邊夾著一支點燃的煙,在郁歡的死亡注視下,僵硬得像一尊形狀滑稽的雕像。
好半晌,容京才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那個,你哥我煙癮大……”
郁歡很有禮貌道,“容同學,我不喜歡宿舍有煙味兒,可以請你去外邊兒抽嗎?”
都開始叫‘容同學’了,這波看來確實是得罪人了!
容京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裴放鶴,然后一溜煙兒的就跑了——裴二這坑貨,他這是不在乎的樣子?
他明明超愛!!
容京跑了,裴放鶴起身去拉開了陽臺的推拉門,外面的熱風一下子涌了進來。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或者說,他剛剛說那話時,就是不走心的,所以屋里煙味兒散了些,他立馬就恢復正常了。
郁歡洗了個澡,再出來時,就看見裴放鶴等在門口。
“你晚飯吃了嗎?要不要……”吃夜宵?
但他話沒說完,便被郁歡打斷了,“吃過了,謝謝,我要背書了,請你安靜會兒,可以嗎?”
“……好。”裴放鶴就算再是遲鈍,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郁歡表現(xiàn)得跟他更生疏了。
裴放鶴本就計較這事兒,現(xiàn)在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后,心里就更是不得勁兒了,像有毛毛蟲在身上爬似的,但他偏偏又不敢直接問。
那種心態(tài)接近于,想知道原因,但又不敢知道……他害怕那個原因不像抽煙那樣,是一個他一個隨手可以改變的毛病。
如果他知道了原因,那個原因是他無法改變,或者段時間無法根治的問題該怎么辦?難道就認命的讓室友跟他疏遠?
裴放鶴實在不擅長主動接觸別人,他一主動起來,就顯得有點抽象。
糾結半晌后,裴放鶴還是覺得,不能放任這種生疏感發(fā)展下去,雖然很失禮,但郁歡今晚的學習計劃,只能被打斷了。
于是裴放鶴湊過去,沒話找話,“郁歡,你在干什么?”
正在背書被打擾的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明晃晃的寫在,[你好像瞎]。
裴放鶴也有覺得自己好像個智障,就跟問修空調的師傅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位一樣缺心眼兒。
不過也正是因為郁歡這一抬眼,裴放鶴才發(fā)現(xiàn)了郁歡臉上的傷……之前因為抽煙的事太過緊張,加上郁歡的頭發(fā)剛好擋住那一塊兒,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你的臉怎么回事?”說完,裴放鶴感覺自己又說了一句廢話,他明明知道,郁歡下午是和人打架了。
他當時只看見,郁歡壓制性的揍張文濤,就以為郁歡不會吃虧受傷,現(xiàn)在一看,裴放鶴覺得那張文濤可惡,只是進個醫(yī)務室,真是太便宜他了。
他甚至還琢磨找機會再削他一頓。
但最終,在郁歡面前,裴放鶴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是突然陰沉了臉,轉頭去翻自己的柜子了。
郁歡被他突然的黑臉嚇了一跳,心里正盤算是不是自己太情緒化了,就見裴放鶴拿著兩管兒藥又回來了。
“抬頭。”裴放鶴表情還是很冷,郁歡也看出來他不高興,但是還不明白他為什么不高興。
他有點不想配合……
下一秒,郁歡便感覺下顎一緊,緊接著便被抬起了臉。
裴放鶴用右手的虎口卡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