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陶琢就明白了,在月色里看嚴喻的眼睛,嚴喻也望著他。
陶琢笑起來:“嚴喻,你對我歪心思動得也太早了吧。”
嚴喻說:“人要抓住每一次機會。”
“那下次吧,下次去買。”陶琢隨口道,眼皮已經在打架。
“好。”嚴喻低頭親陶琢額頭,閉上眼睛,兩人裹著被子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又擠地鐵,跨越大半個南城去吃早茶。陶琢自己給自己啷碗,拍了照片發朋友圈,發出去沒多久,林思含的微信彈出來。
林思含:去玩了?
陶琢:嗯,喝早茶
林思含:好吃嗎?
陶琢:這家店蠻好吃的
林思含大概是存著點逗兒子的心思,故意說:和你男朋友一起啊?
陶琢挑眉,看了正在喝艇仔粥的嚴喻一眼,惡狠狠打字道:還,不,是,哦。
服務生這時走過來說:“老板這個蒸排骨沒有了,一早就賣完了。”
嚴喻說那不要了,陶琢卻故意道:“搶手的東西是這樣的,過時不候。”
嚴喻聽懂了,依舊無動于衷,夾了塊榴蓮酥堵陶琢的嘴。
陶琢吃完,慢條斯理擦手,好言相勸:“所以呢,勸某些人早點下手。不然會被搶走的。”
嚴喻一笑:“你會嗎?”小狗自己會認主,跑不掉的。
陶琢哼了一聲,沒有反駁,埋下頭去吃榴蓮酥,嚴喻伸手過來擦掉他嘴角的碎渣,很理所當然。
喝完早茶兩人打車前往犬舍,陶琢在路上睡了一覺。
這家犬舍環境不錯,不同品種的小狗崽子都在花園里撒歡,在人造草坪上跑來跑去,見到有人來就興奮地搖著尾巴打轉。
老板很熱情,問了陶琢的偏好,帶他先去看了一窩剛滿月的小金毛,又到處轉了轉,介紹自家其它品種的小狗。
陶琢看得眼花繚亂,天氣又熱,走回空調房喝茶。這時注意到旁邊有幾只邊牧,應該是同一胎的崽,正擠在一起搖著屁股你追我趕。
其中有一只趴在角落睡覺,很安靜,有兄弟姐妹不小心撞到它身上,踩到它尾巴耳朵,也只是懶懶抬一下眼皮,又卷過去睡自己的覺。
陶琢咬著吸管觀察,老板觀察他視線:“邊牧要看一下嗎?這一窩剛出生不到兩個月,品相都很好的……”
老板去抓狗了,嚴喻問:“又喜歡邊牧了?”
一天變心八百次的陶琢同學毫無內疚,點點頭。
片刻后對嚴喻說:“你不覺得那只很像你嗎?”
嚴喻皺眉,看了一眼:“哪里像我。”
“就是很像啊,”陶琢說,“你看,懶洋洋的,不跟別的狗玩,被踩到也沒反應,你看,多聰明,知道老板要來抓就提前躲到一邊裝死……這不就是你嗎?”
嚴喻:“……”
陶琢說:“哎,就這只吧,名字我都想好了。”
嚴喻簡直沒話說,默默盯著那只邊牧,心想到底哪里像?
老板把這只很像嚴喻的邊牧抓過來,放到桌子上,小狗睜著圓溜溜的黑眼睛,鵝卵石一樣,因為太緊張,耳朵都耷拉下去。
老板解釋:“這只是最后出生的,很瘦,小時候搶不到奶都要單獨喂。所以脾氣最好最溫順,就是有點怕人。”
陶琢頓時父愛泛濫,小心翼翼伸手。小狗動了動鼻子聞陶琢的味道,猶猶豫豫,最后還是允許陶琢摸自己。
兩人蹲在花園角落和邊牧玩了一整個下午,到離開時,小狗已經愛上陶琢,對他又晃耳朵又搖尾巴,見陶琢要走,很執拗地跑過來咬他褲腳不放。
陶琢只好哄它,說過兩天就來帶你回家。
就這樣因為一個“咦,忽然覺得這只狗很像嚴喻,那就把它帶回家養吧”的念頭,草率地做了決定,直接給老板付了定金。
陶琢拍了不少小狗的照片和視頻,坐出租車回家時還在看。
陶琢邊看邊問:“叫什么名字啊?你給它起一個吧。”
嚴喻說:“你不是想好了嗎?”
陶琢善意地提醒道:“你確定要叫我想好的名字嗎?你確定?”
嚴喻說:“……我再想想。”
嚴喻難得陷入沉思,剩下四十分鐘車程都在認真給新兒子起名。
七月的南城像蒸籠,簡直能熱死人,陶琢從下出租車到走回家,短短五分鐘路程,后背就被汗浸濕了,感覺下一秒會融化。所以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房間的空調都打開,然后沖進淋浴間脫衣服洗澡。
出來時渾身清爽,擦著頭發找雪糕吃,忽然發現嚴喻不在家,拖鞋擺在門關。
十分鐘后嚴喻開門進來,褲子口袋鼓鼓囊囊,顯然藏了什么不想讓陶琢看到。
看見盤腿坐在沙發上的陶琢一愣:“你洗這么快?”
“等你給我吹頭啊。”陶琢很霸道的,說,“你干嘛去啦?”
嚴喻一頓,說:“倒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