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被單宇壓得喘不過氣,幸好蘇越廷有良心,一腳把單宇踹開:“滾開,人家病還沒完全好,你欠打是不是?”
許瑛對外的說法是陶琢發燒了,炎癥感染,又一次成功地把這件事蒙混過去。
陶琢回到座位坐下,發現霍超往后傳卷子時,任何資料都會給嚴喻留一張。
“喻哥什么時候回來啊?”霍超問,“我這數學不會做,都不知道找誰抄。”
“對啊,嚴喻什么時候回來?”喬原棋路過,也附和道。
陶琢一怔,看著喬原棋:“那天……”
支開霍超,等到只有他們508的三位時,喬原棋推推眼鏡:“嗯,我聽到了。但這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不像薛昊杰那傻x一樣恐同。”
單宇一邊應和,一邊伸手攬住陶琢。
“所以……很多人知道嗎?”陶琢有些忐忑地問。
“如果你是指嚴喻喜歡男生這件事,”單宇道,“還挺多的。”
八卦是這世界上跑得最快的東西,那天有人在學校里撞見按理說本該瘸了腿躺在家養病的嚴喻,再加上薛昊杰到處跟人說自己在醫院的見聞,各種說法就這么亂七八糟地飛了出去。
陶琢心一沉,問:“怎么說的?”
單宇悲痛道:“說嚴大神暗戀一個男生,對方是隔壁學校的年級第一,成績超好,兩人是死對頭變情侶,每次聯考分分必爭;或者對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兄弟,感情變質,讓嚴大神念念不忘,為了愛情上刀山下火海連退學都在所不辭……”
陶琢:“………………?”
陶琢以為自己聽錯了:“這他媽都什么和什么……有沒有人來為我正名……”
“周嘉說的。”單宇一臉慘不忍睹,“我都叫她們平時少看點小說……哎,你忍一下吧,是這樣的,八卦傳一圈就莫名其妙多了一堆賽博情敵。”
“所以,薛昊杰……”陶琢聽懂了,他跟嚴喻的事根本沒傳出去。
“那小子沒聲張,屁都不敢放,”單宇冷笑,“許瑛應該是警告過他了,還找了父母。現在身上背著個處分,在家停課察看呢。”
“那嚴喻……”陶琢欲言又止。
“我說陶小琢,”單宇無語,拍拍他肩膀,“什么年代了,我們思想都很先進的。只有薛昊杰這種恐同還嘴賤的傻x會被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你就不用替傻x操心了。”
“噢,”單宇又說,“但你還是有一件事要操心的。”
陶琢心下一緊:“什么?”
單宇說:“你可得把喻哥看住了,偌大一個一中,指不定兩三千人里會有那么十幾二十個同樣對他有意思的男同胞……”
陶琢:“………………”
“你想太多了,陶琢。”單宇終于正色起來,“大家都忙著呢,再開學就上高三了,誰有空關心別人的情感問題,閑得蛋疼啊?再說了,同性戀就同性戀,同性戀吃你家大米了?同性戀也不是不挑的好嗎……有那功夫多做幾道題不行嗎?也就薛昊杰那種傻x——你等著吧他期末考肯定完蛋。”
單宇義憤填膺,每句話都要罵一遍薛昊杰傻x。
陶琢笑了:“說的也是。謝謝你單宇。”
“別這么早謝,”單宇卻深沉地說,“你以后謝我的機會還多著呢。雖然瑛子把事情壓住了,但我估計胡斌多少還是知道一點,上周開年級大會的時候說,不管同性異性有性無性,只要是早戀他都抓,抓到就請家長,舉報有獎。”
陶琢:“……”
“感謝瑛子吧,”單宇總結道,“瑛子護短,總是幫自己班學生壓事。”
“單宇!”許瑛突然砸了粉筆過來,“又在那聊什么!英語完形填空二十個錯三個你找死啊!”
單宇:“……”
單宇默默罰站,低頭對陶琢說:“有時也沒那么護短。”
陶琢無言以對,縮起腦袋,接過霍超傳過來的練習卷,疊好塞到嚴喻抽屜里。
窗外陽光明媚,仿佛臺風離開后,一切陰霾也隨之散去。日子回歸正軌,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狂奔。
林思含走之前,給陶琢包了頓餃子。她知道陶琢喜歡吃鮮蝦餡,特地早起去市場買活蝦。
陶琢見她一個人又要搟面又要包,主動提出幫忙,擼了袖子站在廚房里幫林思含處理蝦。
林思含狐疑地看著他,誰知陶琢非常嫻熟,拿剪刀剪完蝦頭又剪蝦須,剁碎后放在不銹鋼盆里:“然后呢,要放什么調味?香油?鹽?”
林思含震驚良久:“誰教你的?”
“嚴喻啊。”
“還會做什么?”
“沒了,番茄炒蛋。還經常炒糊。”
“先下番茄還是先下雞蛋?”
“嗯……”陶琢撓頭,“看我心情……”
林思含失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意識到自己缺席的陶琢的童年與少年時代,已經有一個人無聲無息地出現,沉默而堅定地陪伴,疼愛,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