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超說:“150滿分及格是多少?噢90,沒事單宇你還是及格了的……”
單宇很想死:“霍超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班里所有角落都傳來這樣的唉聲嘆氣,這還只是數學一科。等語文,英語,以至于理綜的三張卷子發下來,整個五班頓時化身亂葬崗,大鬼小鬼湊在一起抱頭大哭。
重點班尚且如此,其他非重點的班級更是無比慘烈。
許瑛來開班會,看出眾人心情沮喪,難得沒有陰陽怪氣,說這是第一次按高考內容考試,題又出得難,分數不好看很正常,大家心里有數就行。
“這也是給你們一個提醒,”許瑛開始叨叨,“你們離真正做好準備上戰場還有很大的差距,但高考已經不遠了……”
后面的話誰也沒聽,臺下學生全開始自動自覺做錯題訂正。
自習課上安靜得落針可聞,胡斌轉了一圈,發現沒自己事,直接下班回家了。
“陶琢。”忽然有同學敲門,“瑛姐讓你去辦公室拿英語范文。還有禾姐,陳哥讓你去拿有機練習卷。”
陶琢起身,從后門出去,和夏辛禾一起走向級組辦公室。
從教室前往級組辦公室需要穿過一條空中長廊,兩人剛走到半路,一個女人忽然從中間的樓梯拐出來。
女人身形瘦小,穿一套黑色西裝裙,拎一只小皮包,踩高跟鞋的聲音喚醒了感應燈。借著那慘白的燈光一看,陶琢感覺女人長得有點面熟。
陶琢原以為只是個來找老師的家長,孰料女人看到夏辛禾,夏辛禾也看到她,兩人同時一頓。
“嗯?”陶琢茫然,“怎么了?”
還沒反應過來,女人快步走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抽了夏辛禾一巴掌。
那清脆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陶琢仿佛能感受到夏辛禾臉上火辣辣的溫度。
“!!!”陶琢嚇了一跳:“你干什么?!”
陶琢想拉開她,不料對方緊緊抓著夏辛禾校服,力氣遠比陶琢想象得大,嘴里吼道:“是你對吧,就是你對吧!”
女人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陶琢看呆了,夏辛禾站在原地不說話。
許瑛聞訊而來,身后跟著年級級長。也不知道許瑛那小胳膊小腿哪來的力氣,硬是把這位情緒崩潰的家長架起來拖回辦公室。級長則去轟看熱鬧的學生,讓他們滾回去自習。
陶琢作為目擊者也被許瑛帶走,路上忽然反應過來為什么他覺得女人面熟。
那是譚棠的母親,她們臉頰左側都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女人手上戴了戒指,一巴掌把夏辛禾右臉刮出一條長長的血痕。陶琢去醫務處拿了棉簽碘伏和創可貼,走回會議室,夏辛禾坐在角落,被許瑛吩咐暫時不要離開。
“我自己來吧。”夏辛禾對陶琢點頭。
陶琢說:“你看不見,我來吧。”
“謝謝。”夏辛禾不再堅持,稍微側過臉,方便陶琢坐在一旁動作,陶琢撕開一包棉簽,小心翼翼擦干血,又沾了點碘伏幫夏辛禾消毒。
碘伏接觸傷口的時候夏辛禾疼得本能一竄,很快又鎮定下來一聲不吭。
陶琢正在貼創可貼,夏辛禾忽然說:“其實你都知道吧。”
陶琢頓了一下,低頭嗯了一聲。
“那天我在洗手間,一出來就……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但我誰都沒說。”
“我知道。”夏辛禾一笑,“你一坐下我就感覺你表情不對,看你是從飯店回來的,就大概猜到了。”
陶琢不知道該說什么,門外不時傳來譚棠媽媽的哭聲。
“是被發現了嗎?”陶琢問。
夏辛禾苦笑:“不然呢,怎么會這么大反應。”
陶琢意識到什么,連忙解釋道:“聚餐那天我表情很奇怪嗎?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覺得你們兩個……我只是……只是有點震驚……”
“沒事的。”夏辛禾淡淡道,似乎已經習慣了,出神地看著窗外。
“你知道嗎?”樹枝嘩啦啦的抽打窗戶,安靜良久后夏辛禾忽然說,“喜歡一個人需要很大的勇氣……”
“如果這個人與你同性,就更是這樣。”
許瑛走進來,看見夏辛禾臉上的傷,默不作聲,半晌后長嘆口氣,讓陶琢先回去自習。
陶琢起身離開,帶上會議室的門,剛一折身,在走廊上撞到嚴喻。
嚴喻大概是聽說了事情經過,靜靜地垂眼看陶琢,眼神很沉。
嚴喻沒有開口,陶琢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走近,和他一起走回教室。
關于夏辛禾與譚棠的八卦很快傳遍了高二年級,課間不斷有人故意“路過”五班窗外,指指點點地發出議論。
陶琢忍無可忍,走過去“唰”一下把窗簾全拉上。
“譚棠。”十分鐘后,一個女生出現在教室門口,小心翼翼敲門。“那個……許老師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譚棠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