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點游戲吧?”吃飽喝足后單宇說,“都喝酒了吧?玩點刺激的。”
幾個男生紛紛附和,問玩什么。
“逛三園?”有人提議道,“輸的喝酒。”
“喝酒有什么意思,”又有人說,“真心話大冒險?!?
“真心話大冒險也沒有意思到哪里去……”
一群人嘰嘰喳喳,最后還是決定玩逛三園,懲罰是真心話大冒險喝酒三選一。
陶琢沒喝,也不會逛三園,主動說不參與,搬著椅子往后退,坐到一旁圍觀。
單宇環視一圈,忽然發現還有一個不穩定因素,問嚴喻:“喻哥你玩嗎?”
本以為高嶺之花如嚴喻不會參與這種無聊的游戲,誰知嚴喻想了想,堅定地點頭。
陶琢:“?”
陶琢實在感覺今天嚴喻怪怪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學生們就拍著桌子逛了起來。一開始逛的還比較正常,什么國家園植物園英雄聯盟園,到后面玩high了,開始出現元素周期表園,物理公式園,一中飯堂菜色種類園。
逛到坐在斜對角的余沅時,余沅卡住了,答不上來,在三個選項中陷入糾結。這時有人起哄:“就真心話吧!余班,你就說在場人里,有沒有你的暗戀對象?”
平日里余沅和嚴喻的緋聞就傳得滿天飛,所以這直白的問題一拋出來,立刻有人浮想聯翩地起哄,眼神往嚴喻的方向瞟。
余沅臉紅透了,不肯回答,說自己選喝酒,倒了滿滿一杯啤酒仰頭一飲而盡,在一干人“牛x”的哄笑聲中坐下。
陶琢莫名感到心情復雜。他忽然知道該如何形容每逢這種時刻,心底最深處那種滋味。
非要說的話,就像那杯酒???,澀,一口咽下后,只感到似有若無的酸意在胸腔中彌漫。
這個小插曲讓陶琢陷入沉思,托腮坐在一旁發呆,而游戲繼續,下一個卡殼的是譚棠。
譚棠騎虎難下,生怕遭到如余沅一般的對待。夏辛禾見狀抄起她的酒杯:“行了,這杯我幫小棠喝了——我喝三杯,好吧?”
夏辛禾便在“禾姐霸氣”的呼聲中直接干了三大杯烏蘇。
大排檔里學生們的喧鬧聲沒有停過,陶琢漸漸感到無聊,扭頭向外看。
這時夜色已深了,一輪明月高懸于頂。
今夜天上又浮著成片的魚鱗云,月亮像一片圓圓的葉舟,在云霧之中慢慢穿行。這讓陶琢忽然想起他剛來一中的那段日子,他和嚴喻還不熟的時候。
就是因為那個晚上,望著云間玉盤,他無端覺得嚴喻就像月亮,看似清冷高遠,實則總是無言而溫柔地跟在自己身后。于是鼓起勇氣主動邁出一步,并一步步離嚴喻越來越近。
可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呢?還能理所當然以同學的名義待在嚴喻身邊多久呢?畢業后他們會各奔東西吧,有一天,他們會形同陌路嗎?
想到這里,陶琢的心沉下去,陷入某種杞人憂天的惆悵。
一旁忽又爆發出大笑,陶琢回頭,發現這次是蘇越廷倒霉,在奧特曼園中迷失方向。
陶琢嘆了口氣,起身道:“借過,去趟洗手間?!?
不料老板告訴他大排檔里沒有洗手間,他得去對面飯店借用。
陶琢走進飯店,找到男衛生間,扭開水龍頭,用刺骨的冷水洗了把臉,試圖把那些紛亂的思緒全部趕出腦海。
不要再想了,你和嚴喻只是朋友。
陶琢在洗手間里磨蹭了好半天才準備回去,剛推開門,卻聽見不遠處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家飯店構造特殊,女洗手間在走廊這側,男洗手間,也就是陶琢所在的位置,在走廊另一邊盡頭拐角。若非穿過一整個走廊,不會發現走廊深處還站了人。
于是,這個晚上,陶琢就那么安靜地站在那里,目睹夏辛禾低下頭,和懷里笑得兩眼彎彎的譚棠接吻。
陶琢聽不清她們在說什么,只看見一吻之后,譚棠踮起腳,抓著夏辛禾的衣領往下拉,戀戀不舍地在她嘴唇上又親了兩下,才站回去,笑盈盈望著對方。
那一瞬陶琢大腦一片空白,只有身體本能反應,果斷退回男洗手間藏起來,杵在角落發愣。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陶琢才慢慢走回大排檔。夏辛禾與譚棠早回來了,依舊并肩坐在一處,神色如常,誰也猜不到她們方才在夜色中接了個吻。
路過嚴喻,嚴喻瞥陶琢一眼,十分敏銳,皺眉道:“你怎么了?”
陶琢只是搖頭,獨自坐回原位。
該死的逛三園游戲還在繼續,陶琢腦海里卻在不斷回放剛才那一幕。
夏辛禾與譚棠……譚棠與夏辛禾……
她們……她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為什么要接吻?
不。一個聲音驀然響起來,誰都知道朋友之間不會接吻,夏辛禾與譚棠是情侶。
不要再騙自己了。如果你想和一個人接吻,那么只意味著一件事。
口哨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