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琢一怔, 隨即迅速否認:“不不不, 我們不是情侶, 你誤會了。”
服務(wù)員連忙道歉,趙青桐笑著說沒事, 低頭時神情間卻有一絲落寞。
陶琢最后還是要了兩塊小蛋糕,草莓芝士撻和提拉米蘇。
趙青桐把整理好的厚厚一沓語文筆記遞給陶琢,陶琢連忙接過,直入正題開始幫趙青桐分析不會的數(shù)學題。
但數(shù)學題講起來十分費時間,趙青桐本身又不擅長抽象思維,雖然陶琢已經(jīng)盡可能地加快速度,全部講完時還是拖到了太陽下山。
趙青桐有些抱歉:“真是麻煩你了,耽誤你這么久。”
“沒關(guān)系?!碧兆量词謾C,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六點了,怕嚴喻擔心,想給嚴喻發(fā)消息,打開微信一看,卻發(fā)現(xiàn)嚴喻根本沒動靜。
陶琢有些出神。
趙青桐說:“你家住哪?”
陶琢抬頭:“沒事,我先送你吧?!?
趙青桐說不用,自己坐地鐵回去,但出于禮貌,陶琢還是打算送她到地鐵站,起身和趙青桐一起離開咖啡店。
路上趙青桐卻忽然挑起一個話題:“陶琢,你知道我們年級有很多女生喜歡你嗎?”
“???”陶琢猝不及防,瞬間呆住了,回答道:“不知道。為什么喜歡我?不應(yīng)該喜歡嚴喻嗎?”
趙青桐笑了:“你說的很有道理……但可能因為喻神性格太冷了吧,有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美感,她們不敢。你不一樣……總之很多人喜歡你?!?
這話題來得毫無防備,陶琢有點臉紅,半天才說:“沒有吧,我覺得喻哥……嚴喻其實挺好的?!?
“這不是重點,”趙青桐問:“所以你呢?你有喜歡的人嗎?”
那天晚上的夢驀然在陶琢腦海中閃過。
陶琢把這些雜念趕出去,搖頭:“不知道,我不太懂這些。”
“你這么遲鈍啊。那你有喜歡的類型嗎?”
“……沒有,我不知道,”陶琢搖頭,“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趙青桐思考后說:“喜歡一個人就是想一直看到他,一直在一起,一分鐘都不愿和他分開。為此做什么都可以。”
“這樣嗎?”陶琢心里一跳,“但有時和朋友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
“確實,”趙青桐說,“有時和朋友在一起也會不想分開,想永遠一起鬧一起玩,但對喜歡的人是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
“和喜歡的人,是和他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不會覺得無聊,只要見到他就心滿意足?!壁w青桐說,想了想又道:“對喜歡的人會有占有欲?!?
陶琢心頭一跳。
“對朋友就不會嗎?”陶琢問。
“會,對朋友也會?!壁w青桐說,“希望朋友只和自己玩,只和自己分享秘密,覺得他可以有很多朋友,但最重要的那個得是你??墒菍ο矚g的人不是這樣?!?
“對喜歡的人,你會希望自己是唯一?!?
于是陶琢驀然想起那天無端飄過腦海的話。
也許,他希望嚴喻不要接受任何人的告白,并不是出于對朋友的占有,而是……
“所以,有這樣的人嗎?”趙青桐捏緊了藏在外套口袋里的一封信,笑著問陶琢。
“我不知道?!碧兆琳f,“我想也許吧?!?
聽到這個回答,趙青桐聳聳肩,說好吧,神色如常,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但在口袋里,她慢慢松開握緊信封的手,沒有選擇把信拿出來,只是對陶琢說:“我到啦!先走了,謝謝你送我?!?
陶琢點頭,和她告別后轉(zhuǎn)身離開,打了輛車,坐在車上發(fā)呆。
一路上都在為趙青桐突如其來的話魂不守舍,出神地思考某個困擾了他一整個冬天的問題。
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吻了嚴喻。但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呢?
陶琢再也無法忽略自己在面對嚴喻時,靈魂深處一次又一次的心跳與悸動。
陶琢回到家,嚴喻已經(jīng)把飯做好了,愧疚再次涌上心頭,陶琢解下圍巾:“對不起啊,沒想到會這么久,下次不會了?!?
嚴喻只是看他一眼,平靜地說:“沒事,吃飯吧?!?
陶琢莫名有些慌張,不敢看嚴喻,全程低頭扒飯。
殊不知他這個做賊心虛的小習慣早就被嚴喻發(fā)現(xiàn),于是嚴喻夾了點清蒸鱸魚,還有烤雞翅,一邊放到陶琢碗里,一邊狀似隨意地問:“趙青桐找你做什么?”
“啊……”陶琢裝作啃雞翅,沒有抬頭,“就我和你說的……問數(shù)學題……在咖啡館。”
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含糊,同時還在努力地往腮幫子里塞飯。
“噢,數(shù)學題。”嚴喻不咸不淡地說,“聊了這么久?”
“沒有,就,后來又送她去地鐵站……”陶琢說,忽然非常不想告訴嚴喻他和趙青桐探討了一些復雜的情感問題,而這些情感問題似乎還和嚴喻本人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