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半節課的時間教了動作要領,剩下十分鐘,開始把所有旱鴨子撲通撲通推下水,美名其曰“來都來了,衣服都換了,就下水玩玩吧”。
所以其它小組紛紛出水,準備下課時,旱鴨子組正好在做適水訓練。
“等一下!等一下!讓我再做一下心理準備!”陶琢絕望。
可惜體育老師鐵面無私,無動于衷,一腳把陶琢踹下去,激起一片水花,四周頓時響起大笑聲。
咔嚓聲再次響起,陶琢抱著游泳圈在水里撲騰的照片,也跟著其他人光鮮亮麗的腹肌照一起在年級大群刷屏。
只有嚴喻拎著毛巾路過,很好心地蹲下來:“我拉你上來?”
陶琢“咳咳”地吐著水,朝嚴喻伸手,嚴喻卻無視了那只手,直接兩臂環著陶琢的腰,一用力將他從水里拔了出來。
陶琢徹底暈頭轉向,什么都聽不見,只感覺嚴喻的手掌很寬闊很熱,握著他的腰,燙得陶琢心頭一跳。
下課了,學生們回到更衣區洗澡,換衣服回教室。
打上課鈴前,嚴喻一手擦頭發,一手拿著一瓶某夫山泉過來:“喝水嗎?”
在游泳池喝了一下午水的陶琢差點被嗆到:“你故意的吧?!”
嚴喻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隨手把水瓶放在自己桌上。
期中考也結束了,試卷也講完了,學習壓力暫時減輕,所以游泳課的下一節課,也就是放學前最后一節自習課,全班都躁動無比,貓在桌子下面悄悄刷手機。
陶琢也趴在桌上,把手機藏在桌柜里圍觀年級大群,群里正十分熱烈地討論下午的游泳課。
嚴喻忽然低聲說:“把衣服穿上。”
“不穿,熱。”陶琢隨口道。
他剛洗完熱水澡,渾身都在冒熱氣,即使在空調房里也完全不想穿外套。
年級群里,嚴喻的腹肌照正在滿天亂飛,陶琢偷偷抬眼,確定從嚴喻的角度看不見自己屏幕,遂膽大包天地點開高清大圖。
這是九班一個女生發的,角度特別好,嚴喻正順著泳池邊緣向前走,一手拎泳鏡,一手抬起,把濕漉漉的碎發撩到耳后。
陽光透過綠色玻璃窗,從他身后照來,勾勒出一個修長的少年輪廓。身上的八塊腹肌令人無比垂涎。
單宇往后瞟了一眼,一看陶琢低頭裝死,就知道他也在玩手機,迅速發來微信:臥槽,你看到群里你旁邊某位的照片了嗎?
陶琢:看到了,我不瞎。
單宇:你看你站在他旁邊……
陶琢怒道:干嘛!老子好歹也有那么三四塊肌肉!下次換你站他后面!
單宇:不了,我是真細狗,我有自知之明。
單宇:但不得不說,平時怎么沒發現,原來喻哥這么帥。
陶琢盯著那行字,主要是盯著那個帥字,想了半天,打字回復:平時怎么沒發現,原來你這么瞎。
單宇:?
單宇:[微笑]
單宇:陶小琢你完了你晚上等著。
胡斌恰好從遠處走來,坐在講臺上的蘇越廷瞥見了,咳嗽一聲,所有人立刻同時抬頭,默契十足地把手機往書柜里一推。
陶琢裝模作樣盯著物理筆記發呆,等胡斌走了,忽然扭頭,隔著桌上成排的書偷看嚴喻。
嚴喻的頭發只吹到半干,有幾縷濕漉漉的,正貼在他雪白的脖頸上。鬢邊微垂的發則被風撩動,時不時掃過他鼻梁。
柔和的陽光斜照進來,落在嚴喻身上,在那骨相出眾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風一動,臉上的樹影也跟著動,讓人覺得這就是十七歲少年最美好的一瞬。
陶琢在一片寂靜中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比窗外的鳥鳴聲還要分明。
于是他收回視線,鬼使神差,存下了那張照片。
吃完飯后,陶琢開始頭痛。一開始沒當回事,等走回宿舍,喉嚨癢流鼻涕渾身沒力全找上門來,陶琢終于意識到不對,到處找體溫計,夾在腋下一測,好家伙,38度2。
陶琢躺在床上動彈不能,掙扎著給許瑛發微信,把體溫計的照片一發,說老師我今天晚自習去不了了。
很顯然,是下午頭發沒吹干就去吹空調造成的風感,千言萬語只能匯作一句活該。
陶琢抱著被子躺在床上,正渾渾噩噩冒汗,聽見508的門被人打開。
走廊沒有開燈,嚴喻站在那,神色模糊不清,盯著陶琢冷冷道:“陶琢,你說你是不是找打?”
陶琢想起下午自己死活不肯穿外套的找死言論,不敢回嘴,乖乖看著嚴喻把書包放下,開始忙前忙后地燒水找藥。
“起來,”嚴喻說,“把藥吃了。”
陶琢便坐起來,順著嚴喻的手掌把幾粒膠囊吞下去,又接過嚴喻遞來的水杯,水溫剛好,仰頭一飲而盡。
這天晚上,為了照顧陶琢,嚴喻也沒去上晚自習。
嚴喻用被子把陶琢裹得嚴嚴實實像只粽子,放在自己床上伸手就能夠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