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呢?”
“鯊bee。”
“不準說臟話。”
“不是臟話啊!”陶琢怒道,“它就是鯊bee啊!鯊魚蜜蜂懂不懂,你才是外星人吧!——這個總認識吧?”
“好像見過,是一個動畫?”
“是banana。”陶琢笑了,讓嚴喻給他抓了一個穿背帶褲的小黃人。
半小時后,陶琢抱著粉胖子,頂著小黃人,拖著一袋子叫不上名字的盜版雞鴨鵝貓狗,喝著自己用勾子狂甩半分鐘釣上來的旺仔牛奶,和嚴喻去地下一層找飯吃。
轉了一圈,發現有一家泰國菜還不錯,兩人靠邊坐下來,點了咖喱牛肉和一些海鮮。
陶琢正在吃免費贈送的蝦片,忽然有一個女孩走過來,害羞地問能不能要陶琢的微信。
陶琢還沒反應過來,嚴喻面無表情道:“不可以。”
女孩看了嚴喻一眼,又看了陶琢一眼,反應過來:“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陶琢:“?”
陶琢:“她明白什么了?”
“沒什么。”嚴喻淡淡道。
然后接下來的一整頓飯,陶琢發現嚴喻莫名其妙心情很好。
“陶琢。”吃完飯,嚴喻忽然說。
“嗯?”陶琢大腦供血不足,正在夢游,半晌才呆呆抬頭看嚴喻,眼神顯得很乖。
嚴喻就那么垂眼看了陶琢一會兒,才淡淡道:“以后我不在,別人問你要微信也不能給。”用的是命令式的口吻。
“噢,好。”陶琢點頭,甚至沒想過問嚴喻一句為什么。
“嚴喻。”走出商場的時候,陶琢扭頭道。
嚴喻眼皮動了動,打來一個問號,陶琢就說:“你有開心一點嗎。”
嚴喻只是看著陶琢:“你猜。”
半晌后輕輕道:“你在哄我嗎,陶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像柔軟蓬松的狗尾巴草一樣,輕輕撓了陶琢一下,陶琢不知為何感覺心跳快了起來。
陶琢避開嚴喻的眼神——嚴喻專注看人時總讓人臉紅——目光逃避欲蓋彌彰地說:“不是,別問。”
嚴喻彎起嘴角,扭過臉,不再追問陶琢,和他一起走過天橋。
等紅綠燈時,忽然側過身來,替陶琢把一縷碎發別到耳后:“有。”
一剎那天地寂靜,只有嚴喻的呼吸填滿了耳朵。
陶琢把奶茶吸管咬成一片扁扁的紙,一路不聲不響,直到進了一中校門才把陡然混亂的心緒安撫平靜。
他把這突如其來的燥熱和嚴喻的變化歸為——
小某書的建議果然有用!
是的,陶琢想,感謝小某書網友。他們一起看了電影,抓了娃娃,吃了飯……原本還頂著張帥臉制冷的嚴喻老師明顯被哄好了,甚至主動問陶琢要不要帶杯檸檬茶回校。
陶琢心情愉悅,買了兩杯油柑檸檬茶,獲得了兩個小鴨子,一路捏著鴨屁股和嚴喻一起走回宿舍。
當晚,夜風穿堂而過,在508制造出恐怖至極的嗚嗚聲,讓陶琢聯想到白天那該死的電影鏡頭。
于是在征求了嚴喻同意后——雖然陶琢總感覺嚴喻一直在等他開口——陶琢果斷帶著被子枕頭滾到嚴喻床上。
兩人擠在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就這么手貼著手臉對著臉,在緊緊拉著蚊帳的幽密空間里對付了一晚。
宿舍里十分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與身上沐浴露的清香相互交錯,一夜無夢。
周日下午,學生們紛紛回校,三點一線的學校生活再次如齒輪般轉動。
周三,期中考成績出來了,依舊貼在老位置,陶琢在教室里蝸牛似的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鼓足勇氣,視死如歸地走過去看榜。
從178的位置向前找,到100時沒有,到80時沒有,到60時還沒有……陶琢絕望了,不會還退步了吧?!正準備找個樓跳時,忽然在47的位置看到自己名字。
陶琢先是愣了一下,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以及偌大的一中應該沒有第二個人和自己同名同姓……下一秒興奮地抓住單宇衣領使勁搖晃,回頭對嚴喻道:“快看!我在這里!”
嚴喻似乎笑了笑,很平靜地點頭。
單宇快被陶琢搖吐了,落荒而逃,而陶琢還站在原地欣賞自己的排名。
片刻后又對嚴喻得意道:“我們在同一頁上噢!”
一中的大榜是50人為一頁,陶琢和嚴喻正好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
嚴喻嗯了一聲,道:“但你覺不覺得我們的距離有點遠?”
陶琢:“……”
陶琢怒了:“你先讓我開心一會兒再說這種話好么!”
嚴喻不置可否,只是無言翹了翹嘴角。
正好下一節就是體育課,一群男生在跑圈時偷偷摸摸開溜,沿小路去到小賣部,求爺爺告奶奶地讓阿姨給他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