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以為你是生我的氣,氣到把手機扔了的。
“可冷靜下來之后,我意識到這明顯不對。畢竟后來我用小號聯系你,你是直接接了電話的,你愿意把自己生氣的點告訴我,而不是一言不合關機、扔手機。
“所以,你扔手機,不是因為我。這種情況下,我難免會想,是誰惹你那么生氣。我忽然想到,
“我意識到你不是被我氣到扔電話的。秦振恰在那段時間回國。所以找人查了一下……
“抱歉哥哥,我平時不會隨便查人通話記錄的。”
“你最好是。”
江黯表情嚴肅,但暫時沒有對邢峙的做法發表評價。
可能他也這會兒實在沒有考慮其他事的心情。
他只是思忖了一會兒,再皺著眉看向邢峙道:“那你知道,他在電話里和我說了什么嗎?”
邢峙搖頭。
江黯道:“他問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叫他小叔。還說……說什么,你和我炒作,是在利用我。
“你爺爺如果你知道你會和一個男人結婚,一定不會把繼承權交給你。他這脾氣,你們全家族的人都知道。
“你利用我的名氣和訂婚,是在家族面前作秀,讓他們以為你不想要繼承權,但實際你和你爺爺串通好了……”
“當然不是這樣。”
邢峙用力捏住江黯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他吃痛。
此刻邢峙的表情幾乎堪稱是沉重了。
但他很快想到什么后,海一般深邃、霧一般朦朧的眼神里,突然又出現了光彩。
就如夜間迷失在漆黑海域的、失去了方向的船只,忽然被燈塔的光芒照亮。
邢峙看著江黯笑了,低聲道:
“哥哥,你沒有信。是不是?不然你不會是那種反應。不然你不會讓我住進你家——”
“人渣的鬼話我為什么會信?”
江黯笑了笑。
笑過之后,他又嚴肅下來。
那是因為他想起了認識秦振后發生的事——
秦振這種地位的人,見多識廣,也懂點藝術、文學一類的東西。
何況剛開始他裝得挺紳士,江黯也就和他還算聊得來,以為他是一個儒商,和他結為了朋友。
當然,他們不是關系多好的那種朋友,但也能沒事一起吃吃飯、喝喝酒。
電影拍完之后,江黯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秦振,他那會兒正值當紅,行程很多,全國到處飛。
直到后來,電影本來都要打算上映了,審核方面卻出了問題,宣傳口也有了挺多的負面消息。
導演和編劇改了不少臺詞,江黯等演員去重新補錄了臺詞,然而后來聽說電影還是沒過審。
一日,制片人在微信群里提出,主創們一起去找一下秦振,給他送點好東西,讓他幫幫忙。他在這方面很有人脈,能幫大家搞定局里的人。
制片人讓所有主創在當初拍電影的金玉豪庭7號見面。
誰料江黯到了金玉豪庭,發現只有自己來了,其他人全都沒在。
他在群里問,大家紛紛給出借口,遲到、堵車、小孩兒突然發燒得去趟醫院等等。
后來,李秘書把江黯請了進去,問他要喝咖啡、茶、還是酒。
江黯隨意要了杯茶。
這時候他心里已經留了個心眼。
江黯不傻,畢竟秦振花名在外,他猜到自己估計是被劇組整了。
劇組說要給秦振送好東西。
他本來以為指的是錢、或者名貴古字畫一類的玩意兒,誰料這個“好東西”指的其實是他自己。
江黯迅速給ada發了微信,讓她偷偷帶人來接應。
面上江黯不敢打草驚蛇,免得在ada出現之前,他被秦振的人強制收走手機、再被悄悄轉移到其他地方。
于是在李秘書送了一大杯紅茶過來的時候,江黯笑著接了過去,裝得非常傻白甜。
后來他一邊喝茶,一邊問李秘書身后的那幅油畫是不是莫奈的真跡,問秦振是花多少錢、在哪兒買的。
李秘書回頭看油畫的時候,江黯趁機把茶倒進了旁邊的花盆里。
為防引起懷疑,江黯一次沒倒太多。
他不停找話題轉移李秘書的注意力,每次對方的目光一離開,他就倒掉一點茶。
演戲要演足。最后還剩小半杯茶,江黯在李秘書的注視下,一滴不剩地全部喝進了嘴里。
演戲要演足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謊言最易讓人信服。江黯估計即便茶有問題,喝掉這么點,問題也不大。
過了一會兒,江黯開口稱自己有些不舒服,頭很暈。
他看見李秘書面上出現了果不其然的微笑,心里一沉,知道自己猜對了——
秦振果然要對他下手。
劇組也果然把他賣了。
后來江黯被李秘書帶去了客房。
他裝作暈得不行的樣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