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戲就更別提了。
他那會兒演得挺別扭,內心深處并沒有徹底入戲。他是靠技巧而不是情感演的那幾場戲。換句話說,他沒有走心。
但這次似乎不同了。
回想起上回導演喊“咔”之后,自己情不自禁伸出手撫摸邢峙臉頰的那個動作,江黯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你別多想。拍戲而已。這種事情本來就在所難免。選擇當演員,就要做好把自己徹底拋下的準備。”
江黯說了這么一句,低頭看劇本了,“所以……今天的床戲,其實意思一下就行了。”
“嗯。不過道具組布景應該也會花很多時間,畢竟要體現出四季的變化。我們需要等待的時間會比較多。”
邢峙道,“另外,化妝、服裝上會換得比較頻繁,一天拍下來,還挺繁瑣的。
“尤其是冬天的戲,我們嘴里要含冰塊。”
冬天的時候,人們說話是會吐出白霧的。
這是因為外部環境較冷,呼出的氣體熱,冷熱相遇會液化出水珠造成的效果。
現在是快入夏的天氣,自然不會有這種現象。
這種情況下,為了演出冬天的效果,演員就需要在嘴里含冰塊。
江黯把亂七八糟的念頭拋下,以探討學術的態度看向邢峙。“冬天的床戲,我們也要接吻的吧。接吻需要換氣,換氣的時候按理也會吐白霧……
“我現在想的是,怎么一邊含著冰塊,一邊接吻?會很別扭,很不自然。”
聽到這話,邢峙嘴角不覺揚起一個笑意。
然后他看向江黯道:“別著急。到時候試試吧。”
行吧。這種特別的吻戲,如果一次不行,就還得多試幾次。這意味著兩個人又會親很久。
正翻著劇本的江黯有些愁眉苦臉起來。
緊接著他詫異地發現,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今天的正式劇本上,床戲并不完全都是走過場,居然還有一場是需要細節的!
短暫地怔愣過后,江黯仔細看起了劇本。
只見劇本寫道:“……在李屹南又一次找過來的時候,冷玉梅想到了在街上撞見他和關小姐約會的事,便開口問他:‘你要結婚了,對嗎?’
“李屹南面露被拆穿的狼狽,他的心里有些發慌,他似乎急著想抓住什么,于是又朝冷玉梅吻了過去,這個吻和從前任何時候都不同……”
不同編劇有不同的習慣。
有的編劇寫出來的劇本會以臺詞為主,其余內容則比較簡略,把場景、會用到的道具,以及出場人物的服侍、大概的動作和神態,以簡潔的語言備注清楚出來就行了。
有的編劇則會像寫小說一樣多一些潤色,把角色的心理狀況也描寫清楚。
《金陵春》明顯屬于后者。
“嘖,”讀完劇本的江黯不由感嘆道,“這是分手炮啊。今天其余床戲都走過場。這場分手炮卻要細致一點。”
“這場戲演完,我們之間應該就只剩一場床戲了。”
邢峙顯然已經看過最新版的劇本,“那會是你我之間唯一一場沒有發生在這棟小洋樓的床戲,應該會有一些……暴力。我強迫了你。
“那個時候我吃醋,以為你在我之后跟了其他人,比如黃三少。”
邢峙說的這場床戲,發生在故事的后期。
那個時候冷玉梅和李屹南已經分開很久了,因為黃三少攢的那場麻將局才重新有了交集。
劇組要抓緊時間先拍小洋樓里發生的所有故事。
那場戲不在小洋樓,因此被排在了后面拍攝。
也就是說,今天的一系列床戲演完,這種膩歪的戲碼總算是能暫告一段落,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了。
想到這里,江黯松了一口氣。
琢磨了一會兒劇本,他再抬頭看向邢峙。
“誒,你本人的性格是怎么樣的?如果跟女朋友分手了,你會和她打分手炮嗎?”
邢峙深深看江黯一眼,然后道:“我沒有談過戀愛。”
“我知道。就是……假如呢?”江黯問,“我只是在思考人物的心理動機。因為我本人有些理解不了這種行為。
“既然已經分手了,既然雙方都撕破臉了……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冷玉梅那個時候,又到底在想什么?”
邢峙面不改色,但眼眸幾不可查地沉了一些。
他道:“心理動機無非是舍不得,放不下。李屹南食髓知味,動心而不自知……他知道從此會失去冷玉梅,所以想抓緊最后的機會和他再做一次。
“冷玉梅的想法也差不多吧。他其實動了心,但他知道這是錯誤的。理智上他想要離開,身體上卻還想放縱一次。”
放縱一次?
做那種事……真的就那么上癮嗎?
江黯有些不以為意。
不過他在盡量試圖理解。
思考了一會兒,他道:“所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