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川抬手揉揉小孩兒的腦袋,幾個月沒見,好像又長高了些,現在已經快到他的肩膀了。
“最近學習怎么樣?”
沈時樂也不謙虛,驕傲地揚起自己的小下巴,“可好了!”
何蘊清無情地戳穿自己小兒子的話:“寶貝你就別說大話了,上回月考還退步了呢,江江都快趕上你了。”
“現在你哥和川哥也回來了,讓他們好好輔導輔導你。”
“哪有,江江可是班里倒數的。”
“阿姨,我有空會輔導他的。”
裴聿川從高中起就開始接觸裴氏的工作,現在大學畢業回來了,便正式進入集團工作。
這個年紀正是打拼事業的時候,裴聿川可以連軸轉好幾天都不停歇的,卻還是能抽出時間去檢查小崽子的功課,輔導他學習。
江肆和沈時樂從幼兒園開始的友情,延續到了現在,這么多年都在一個班里。
他平時都和沈時樂待在一起,也就連帶著被裴聿川逮在一塊兒輔導了,那叫一個慘烈,寫錯了答案還得用戒尺重重打他手心。
明明樂樂也寫錯了,裴聿川卻只是用戒尺不輕不重地碰一下。
江肆捂著自己可憐的手心,暗自磨牙,這姓裴的指定是報復他,報復他當年用水槍滋了他一屁股水!
當然,不止是滋水那么簡單。
過去那些年,年幼無知的小江肆一直把裴聿川視為搶奪自己好朋友的敵人,每回見到裴聿川都暗戳戳調皮搗蛋。
包括但不限于指揮江國慶去裴聿川腳邊撒尿,悄悄拿剪刀去剪裴聿川的頭發,企圖讓他變成一個丑八怪。
當然,沒成功。
然后讓江媽媽逮了個正著,于是一氣之下,又把自家兒子剃成了個小光頭。
五歲的江肆比三歲的江肆更加臭美,哭得那叫一個悲痛欲絕。
上初中的時候,沈時樂和江肆還是同班。
大概是青春期到了,小時候的沈時樂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孩兒,現在偶爾也會闖點小禍。
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江小少爺的帶領下。
就比如現在,兩人跟隔壁班的幾個學生起了點兒沖突,在學校洗手間里跟人打了一架。
當然,沒受多重的傷,只不過顴骨有淤青,嘴角也破了。
沈時樂也不敢回家,怕他爸媽和哥哥嘮叨,于是可憐巴巴地打了個電話給裴聿川。
裴聿川沒辦法,只好從公司過來。
他坐在車里,看著小少年臉上的傷,沒什么表情地說:“先上車。”
誰知道這時候,身后又竄出來一顆鼻青臉腫的腦袋,沒臉沒皮地笑著說:“川哥,還有我呢!”
江肆自然也是不敢回家的,他媽會擰掉他的耳朵。
“……”裴聿川現在有點后悔為什么要管這倆小破孩的事情了。
“都上來。”
等兩人都坐上來了,裴聿川才不咸不淡地問了句:“說吧,怎么回事?”
“也沒什么,就是和隔壁班的幾個同學發生了點兒小摩擦。”沈時樂心虛地摸摸鼻尖,“是他們先動手的,川哥,我可是乖學生。”
江肆:“對對對!”
沈時樂屈起胳膊肘,撞了江肆一下,壓低聲音抱怨:“都怪你,噓噓就噓噓,干嘛要嘲笑那胖子嘰嘰小啊。”
江肆覺得自己也很無辜,“我當時只是在心里想,沒想到說出口了。”
“……”裴聿川無奈地抬手捏了捏鼻梁,再一次覺得自己過來是個錯誤的選擇。
倆孩子已經從剛才的矛盾討論到了今晚要吃什么的事情上。
沈時樂伸出兩根手指,捏著裴聿川的西裝外套衣擺,彎起眼睛討好地笑:“川哥,晚上我想吃披薩!”
江肆也有樣學樣,“川哥,我要榴蓮和超級至尊披薩。”
面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裴聿川面無表情,涼颼颼地從嘴里吐出一句話:“我看你們像披薩。”
當然,最后還是帶著兩人去吃了披薩。
裴聿川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暫時把倆孩子安置在了公寓里。
沈時樂打了個電話回家里,說今晚不回家了,在川哥那兒住。
何蘊清和沈向南夫妻倆也沒懷疑,畢竟小兒子經常往裴家跑。
江肆則跟他媽說自己要在樂樂家里住,江媽媽也沒懷疑,畢竟兒子經常往他好朋友家跑。
裴聿川覺得自己年紀輕輕,卻像個操心的老父親。
先給倆小孩的傷口清理消毒,再噴了點藥。
“川哥,我們今晚看電影吧,最近新出了一部恐怖片。”
裴聿川無情地扔下三個字:“寫作業。”
說完就回書房工作去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變了調子的慘叫聲。
出去一看,客廳里黑燈瞎火,大屏投影里露出一張慘白的女鬼臉。
裴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