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埋汰。
宋父跟在他后頭,找了塊擦桌子的干毛巾往宋云錚身上扔去,“趕緊把身上擦擦。”
宋云錚還是沒反應,沉默地坐在客廳的沙發前,眼眶通紅,眼下淌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宋父看得直皺眉頭,這沙發剛換沒多久,可是花了他不少錢,這一身水可別把他的沙發坐壞了。
宋大春心疼地嘆了一口氣,坐在對面的沙發前,倒了杯熱水遞過去,語重心長:
“有什么事你就跟爸說,別悶著不吭聲,趕緊上去洗個熱水澡,別把自個兒給凍壞了。”
本來就已經折了一條腿。
他爹難得心疼自己,宋云錚總算有了點兒反應,凍得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啞著嗓音問:“爸,你說我跟裴聿川比,怎么樣?”
宋大春嗐了一聲,心直口快:“那能有得比嗎,裴聿川是什么人,你連他一根……”他昧著良心:“咳,他連你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果然是因為那沈家小少爺的事兒,吃了愛情的苦唄。
要他是林缺,肯定也選裴聿川啊,這輸得一點兒也不冤。
他兒子這身上的傷,該不會是讓裴聿川給揍的吧?
完了,這回連打架都打不贏,唯一的優點也沒了。
當然,宋云錚并沒有被他爹安慰到,拄著拐杖起身,失魂落魄地往樓上走去。
看著自家兒子落魄的背影,宋大春又嘆氣,完了,這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了,分公司的工作還得他繼續處理。
—
接下來幾天,宋云錚都沒有再找過林缺。
而裴聿川那邊,也沒有查到林缺和宋云錚以前有什么來往,兩人根本不認識,身份懸殊并沒有見面的機會。
裴聿川卻并沒有徹底放心,那晚聽到的名字,他始終覺得是宋云錚。
只不過,事實證明是他聽錯了,沒有交集自然是最好的。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能放任宋云錚繼續接近林缺。
又過了幾天,宋氏集團出了點兒狀況,本來已經談好的兩個項目都黃了,是中寰集團使的絆子,甚至不是在暗地里,而是在明面上,明目張膽地使絆子。
宋父不用猜,都知道原因是什么。
裴聿川這是警告他那不成器的兒子,離沈家少爺遠點兒。
宋父也沒找裴聿川算賬,反正算了算不過人家,當天晚上,就把自家兒子給押送去往國外。
宋云錚難得沒有反抗,心甘情愿地離開了。
林缺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依舊照常上課。
上午的最后一節課結束,林缺沒有急著去學校食堂吃飯,依舊坐在位置上整理著筆記。
江肆就坐在他旁邊,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目光緊盯著林缺的一舉一動。
又欠嗖嗖地伸出食指去戳林缺的胳膊,“先去吃飯好不好,別餓著肚子了。”
“你自己去。”
江肆不去,依舊趴在旁邊盯著人看,時不時伸手搗亂。
林缺懶得搭理他,直到裴聿川的電話打了過來,他才停止了寫筆記,接通電話。
江肆立刻湊過去,豎起兩只耳朵偷聽。
裴聿川:“中午好,吃午飯了?”
林缺漫不經心地轉著手里的簽字筆,“中午好,還沒吃。”
這么客氣,看來姓裴的也就那樣,他還有機會,江少爺暗自勾了勾唇。
兩人繼續聊著電話。
裴聿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距離下課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二分鐘,怎么還不去吃飯?”
林缺:“急什么。”
裴聿川:“別餓著肚子,或者我點個外賣給你送過去?”
林缺:“不用,我現在就去食堂。”
裴聿川低笑一聲,壓低嗓音說了句:“乖。”
林缺輕笑一聲,隨后掛斷電話,隨后開始收拾書本。
江肆沒聽到那聲“乖”,但看著林缺這截然不同的態度,心里又開始不平衡了。
“怎么我讓你吃飯你就不聽,你這是雙標。”
林缺終于給了他一個眼神,并且理直氣壯地回答:“對。”
江肆:“……”
媽的!
周三下午沒有課,吃過午飯之后,林缺并沒有直接回公寓,留在了學校圖書館學習。
江肆本來也要跟著去的,但他自個兒又不學習,打游戲忍不住罵人又影響別人學習,只能先離開了。
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林缺在圖書館待了兩個小時,完成了教授布置的作業,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十二月底的氣溫又降了點兒,外面呼呼刮著冷風,來往的學生都快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完全不顧形象。
林缺站在圖書館樓下,穿了件厚外套,卻并不顯得臃腫,身形修長,氣質出眾,依舊讓人看得挪不開眼睛。
遠遠的,從對面跑過來一個人,朝林缺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