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熱鬧也看夠了，還是得給沈家留點(diǎn)體面，眾人便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宴會廳，有些關(guān)系好的還上前安慰了幾句。

原本熱熱鬧鬧的場地安靜下來。

沈家父子倆走到林缺身邊，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千言萬語都藏在了那雙濕潤泛紅的眼睛里。

沈向南緊緊地抱住了小兒子，“小缺，咱們也回家去?！?

林缺沒說什么。

站在旁邊的裴聿川突然微蹙了一下眉，看向林缺，“我后背有點(diǎn)疼，陪我去醫(yī)院看看吧?！?

江肆頓時古怪地看過去，媽的，這老綠茶又裝上了。

林缺也不知道是信沒信，看了裴聿川一眼便對沈向南和沈行舟說：“爸，哥，那我先陪他去醫(yī)院?！?

沈行舟：“還是我送你們?nèi)グ??！?

林缺：“不用，你們先回去休息。”

“那好?！鄙蛐兄蹧]再勉強(qiáng)，他抬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語氣溫和：“媽媽也在天上看著我們呢，以后我們一家人要過得好好的，好不好？”

他說完，也沒等林缺的回應(yīng)，便將視線挪到了裴聿川身上。

他有點(diǎn)兒害怕聽到否定的回答。

“老裴，剛才多謝你替小缺擋了一下?！?

裴聿川：“應(yīng)該的?！?

道別之后，父子倆便轉(zhuǎn)身往外面走去。

沈無虞還沒離開，此時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角落的沙發(fā)前，顫抖著嗓音喊了一聲：“爸，哥……”

沈向南和沈行舟目不斜視，離開了宴會廳。

裴聿川脫下被酒液弄臟的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里，另一手直接握住林缺的手腕，“走吧?！?

看著這一幕，江肆暗自磨著后槽牙，卻破天荒的沒有追過去，他現(xiàn)在心里亂得很。

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沈無虞，江肆皺了皺眉，什么也沒說，緊跟往外面走去。

這一切都是沈無虞咎由自取，活該的。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有小部分的媒體記者躲在暗處偷拍。

沈無虞落魄地坐在沙發(fā)前，好像對外界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反應(yīng)。

已經(jīng)破罐子破摔了，他這輩子都?xì)Я恕?

突然有腳步聲靠近，一張手帕突然出現(xiàn)在沈無虞面前，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額頭上的血擦擦吧?！?

沈無虞怔愣了片刻，才抬頭看過去。

謝霽此時正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沈無虞仿佛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fù)溥^去緊緊抱住了謝霽，眼淚大顆大顆地砸落下來。

他一邊委屈地哭著一邊哽咽開口：“霽哥……我就只有你了，你會一直……一直在我身邊的對不對？”

謝霽的神色復(fù)雜，卻沒有多少猶豫，不輕不重地推開了沈無虞。

沈無虞仰著臉，淚眼婆娑地望著他，訥訥地喊了一聲：“霽哥……”

“我沒想到你會做出那種事情?！?

“以前的你不是那樣的，究竟是什么時候變了，還是你本性如此？”

謝霽輕嘆一聲，滿眼都是失望，語氣也不再像從前一樣溫和：

“你的所作所為，甚至稱得上惡毒，沈家待你極好，你卻恩將仇報。”

言盡于此，謝霽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他把手帕放在沈無虞旁邊的沙發(fā)上，扔下最后一句話：“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便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多看沈無虞一眼。

沈無虞怔怔地看著謝霽的背影，就連眼淚都忘了流。

沒了，一切都沒了。

—

酒店地下停車場。

林缺坐在邁巴赫副駕駛里，低頭系上好安全帶。

裴聿川坐在旁邊的駕駛位，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放在屏幕上，輸入導(dǎo)航目的地。

不是醫(yī)院，是位于盛京城郊的一處露營營地。

林缺：“裴叔叔，你這是要把我拐去哪兒？”

裴聿川轉(zhuǎn)頭看過來，嗓音沉穩(wěn)低醇：“今晚有雙子座流星雨，雖然時間有點(diǎn)晚了，去碰碰運(yùn)氣？”

林缺沒拒絕也沒答應(yīng)，直接靠著座椅閉上了眼睛。

人都坐進(jìn)車?yán)锪?，哪里還有拒絕的機(jī)會。

裴聿川無聲地牽了牽唇角，隨后發(fā)動了汽車。

汽車平穩(wěn)地在深夜的馬路上行駛著，車廂里很安靜，暖氣開得充足，很暖和。

林缺忽然撩起眼皮看向正專注開車的男人，“你后背沒事？”

“有事，”男人話語微頓，隨后口吻如常地補(bǔ)充：“待會兒給我檢查檢查。”

林缺重新閉上眼睛，從鼻腔里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哼。

城郊營地有點(diǎn)遠(yuǎn)，好在這個時間段并不怎么堵車，上了高速之后更是一路暢通無阻。

一個半小時后，接近晚上十二點(diǎn)，兩人終于到達(dá)了營地。

營地里搭了不少帳篷，懸掛著暖色的氛圍燈。

雖然時間很晚了，但還是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