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賣出去,荸薺還有一半,李修延便在一旁臺階上坐下,準備跟柳小文一塊兒把剩下的荸薺賣完回家。
柳小文剛削好一個荸薺轉身就瞧著李修延正襟危坐,還有一副準備吆喝做小商販的模樣,頓時很不高興,把他從臺階上拉了起來。
“你是讀書人,怎么能跟我在這干這種活?快點起來?!?
“讀書人怎么不能干這種活,你別把自己的身份看得那么低,如果沒有你掙錢供我讀書,我連書院的門都踏不進去?!?
李修延不但不起來,還從他手中接過小刀,準備削荸薺。
柳小文一把奪過小刀,鼓著腮幫說道,“你不準削,你的手是用來寫字畫畫,劃傷了怎么辦?!?
李修延失笑不已,“哪有你講得那么嚴重?!?
“當然有這么嚴重,反正你別干這些粗活,我來干就行?!绷∥陌研〉稄乃种心瞄_,鄭重其事地說道。
無奈,李修延只好無所事事的坐在一邊看她削,細細觀摩著她認真干事的容顏。
感受到身后傳來灼灼的目光,柳小文臉色一下就紅,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要一直看著我!”
“你又不讓我干事,又不讓我看你,很無聊。”李修延堅持要幫忙,柳小文說不過她,只能跺跺腳表示生氣。
正好這時,一位衣著華麗身邊帶著兩丫鬟的貴婦人從碧香樓出來,瞧見擺在小桌上的荸薺,頓生食欲,便問道,“俊朗的小公子,你這荸薺怎么賣,你生得這般好看,可有許了婚配。”
不等李修延回答,柳小文臉都黑了。
這位夫人是睜眼瞎,看不到她這么大一個人在旁邊?!
吆喝的人是她,夫人耳朵也聾了。
柳小文心里火,又不能表現出來,這位夫人衣著昂貴,帶兩丫鬟,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不能惹。
她僵著一張臉扯出一抹笑,走到李修延身邊挨著,笑說道,“夫人我家的荸薺很甜,您要不要嘗一嘗,這是我相公,您就不要取笑他了。”
貴婦人瞥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一番,眼中流露出一股輕視,淡淡道,“真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是丫鬟?!?
柳小文心情更不好,這夫人就是故意給她難堪。
李修延牽住她的手,冷臉看向那夫人,聲音聽不出喜怒,“劉員外的三姨娘此前不也是丫鬟,怎的當了姨娘如此目中無人,我娘子在此做生意沒惹你,你出言卻如此不遜,給劉府丟人?!?
貴婦人的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指著他想說什么,氣得說不出話。
柳小文也嚇了一跳,李修延也太敢說,對面可是有錢人啊!
“相公,別說了……”柳小文拉他衣袖,小心翼翼說道,“他們有錢不好惹。”
有錢人可以為所欲為,若是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相公在縣城里上學,要是被他們使絆子就麻煩了。
“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李修延讓她別出聲,目光湛湛地看著眼前的貴婦人。
“你給我走著瞧!”貴婦人最終沒有說什么,氣呼呼地帶著丫鬟走了。
柳小文心中有些擔心,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劉府的三姨娘?你認識她???”
“不認識,不過我一位聊得還算可以的同窗是劉員外的嫡子,他跟我說了一點他的家事,正好那天碰到了這個女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李修延解釋
“你既然知道她的身高,干嘛還這樣說,我們又沒有背景沒有后臺,到時候要是她背后耍手段影響你上學可就麻煩了。”柳小文內心擔憂無比。
“別擔心,我不是那種愛惹麻煩的人,她不會找我麻煩。”李修延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又來了一個女人,一位花枝招展的女人,衣著非常露骨,一看就是百花樓出來的女子,一雙眼粘在李修延身上下不來,“這位公子,可以給我來兩盤荸薺嗎?”
“十文錢一盤,姑娘拿好了。”李修延給她端來兩盤。
女子也不看盤子,拿出一錠碎銀子放到他手中,差點就想摸他的手,被柳小文一巴掌拍開,“買東西就買東西,揩什么油!”
“摸一下又不會掉塊肉,真小氣?!蹦桥悠沉艘谎哿∥模瘨伭艘粋€媚眼,施施然走了。
這個女人給的銀子不止二十文,可她一點都不高興!
柳小文氣呼呼地看著李修延,想指責他又覺得很無理,最后只能自己氣自己,“你還是先回去吧,你一個讀書人不宜在這里拋頭露面,我自己賣就好了?!?
“我等你一塊,你為了賣貨臉上笑容沒停過,臉都快笑僵,我要幫你一起分擔?!崩钚扪永氖郑袔追趾眯追謱櫮?,“娘子吃醋了?一些無關要緊的人,沒必要跟他們爭風吃醋,我是你的男人別人肖想不,她們再有錢再有容貌也肖想不了我,這樣想你心里會不會舒服一些。”
“……”
柳小文瞪了他一眼,“有你這么說自己的嗎,把自己當成了貨物一樣。”
不過,這么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