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哭得撕心裂肺。
媒婆催促著趕驢車的把式快一些,“咱們走快些,那臭小子追不上就不追了?!?
柳小文知道媒婆擔心她不肯嫁,可是都收了人家一百斤糧食,她怎么能不嫁,不嫁的話后娘和弟弟靠啥熬下去。
驢車繼續(xù)走著,遠遠地把大頭甩下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走得媒婆都打起了盹兒。
只見柳小文胸口的玉佩發(fā)出了淡淡的白光將柳小文籠罩其中,將她身上的晦氣祛除掉,這光就那么一瞬的工夫,快得叫人根本沒注意到。
從大樹村到雨傘村,隔了十里地,驢車走了兩個時辰。
“新娘子,到了?!?
柳小文不知不覺睡著,媒婆將她搖醒,她正瞌睡著就聽到了嘰嘰喳喳的聲音。
“新娘子不知道長得好看不?”
“好不好看耽誤你吃席嘛,瞧你吃了恁多肉。”
“新娘子得又好看又勤快才行,要不然咋配得上咱們修延。”
聽這架勢,像是院里擺了幾桌席。
柳小文禁不住咽了咽口水,自從爹死了村里人擺席也不叫他們娘仨,現(xiàn)在這年頭,大家都吃不飽,能擺席的都是大戶。
“快快快拜堂,然后給修延送進新房去?!币贿呉粋€蒼老又和藹的聲音道。
柳小文就跟個木偶一般被扯著拜了堂,她通過蓋頭的縫隙瞧著是跟大公雞拜了堂,不知道她這殘廢相公病的多嚴重,連拜堂都不能。
柳小文又緊張了起來,村里人都說她是天克之人。
要是把人克死了怎么辦?
下一瞬,她就被推進了新房。
柳小文兩只手絞在一起,緊張得都要滴下汗來。
當蓋頭被掀開,她就定定地看傻了。
她在大樹村從來沒有看過這么好看的男子,模樣端方,皮子白嫩,一道劍眉像是用烏木細致描繪,他的睫毛也很長,從眼下掃過像是小扇子一般,他的手更是落在她眼前。
手大修長白凈,一點都不像干活兒的手。
他咋能生得這般好看,而這般好看的人竟然是她相公?
第2章 打斷腿
“餓嗎?”李修延淺淺一笑,沒想到他這新婦竟然比他妹妹還要小,一雙杏仁大眼就這么直白的盯著他瞧,倒不像是個精明的。
“不餓?!毕袷峭悼幢蛔?,柳小文“騰”的臉上如同火燒一般。
可剛說完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
一個喜餅被塞到了柳小文的手上。
“我房里沒什么好吃,先將就墊墊肚子。”李修延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會是那個能幫自己的人嘛?
“謝謝?!绷∥妮p聲哼哼,小口小口的吃起了喜餅。
甜津津的味道在舌尖綻開,又香又甜,她很久沒吃過甜甜的東西,往日里在家連飯都吃不飽呢,嫁人真好!
吃完一個喜餅,柳小文連碎末末都舔干凈,心想著自己是不是要找點活兒干。
“我……我有什么可以幫你的嘛?”
她小聲地開口,杏眸已經(jīng)四處打量,見李修延一直都坐在凳子上,想來殘疾的位置應(yīng)該是腿部。
“如果是腿疼的話,我可以幫你按按,我手藝很好,經(jīng)常幫村里的婆婆按的。”柳小文仰著小臉,杏眸里滿是認真。
“我這腿不是揉揉就能好,是被馬車撞斷了。”
李修延站起來走了幾步,是一瘸一拐,像是腳上的筋吊著一般。
他個頭很高,穿的衣衫和村里人的也不一樣。
村里男人穿得都是短打衣衫,上下分開,上衣下褲中間扎著個腰帶,而李修延穿得是長衫,天青色的長衫洗的都發(fā)白,可瞧著還是儒雅些。
他還是讀書人,柳小文有些驚喜,完全不在意他瘸腿的走姿。
“如果你信我,可以讓我?guī)湍闱魄啤罡绺??!绷∥募t著臉,不好意思叫相公,想到后娘說這家人姓李,便喚李哥哥。
“你會醫(yī)術(shù)?”李修延的黑眸里迸射出亮光。
雖是意料之中,可還是隱隱地帶著期待,帶著緊張。
前世那老道說他錯過了他的貴人,所以瘸腿半生,如今他找尋了她足足半年,直到十日前他遇到了個打柴的老叟,那老叟的腿上巴掌大的野獸撕裂傷是用針縫起來,他糾纏了那老叟幾日,才知道那幫他醫(yī)治的姑娘叫小文。
恰好二嬸子幫他說親那個姑娘也叫小文。
方圓百里就這一個小文,沒想到還真叫他遇上了。
“會,不過只是皮毛,我平時一般都是給一些雞啊,鴨啊,豬啊看病……”柳小文認真地掰著手指頭說。
至于為什么沒有人,因為大樹村的人都怕被她克,對她避而不及。
“停。”李延修額角跳了跳。
他將右手搭在左手的肩膀上,一個用勁,“卡噠”一聲,左胳膊就被卸下,李延修一抬手就痛得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