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聽背著手,仰著臉等著祁訴動手。她確信,祁訴會在十秒之內幫她揉臉。
她猜對了,盡管祁訴只是象征性地捏了兩下,但動作的輕柔和小心翼翼做不得假。
江惟聽的笑容擴大,主動往后撤:“好啦,我們中午吃什么?”
祁訴搓搓溫度攀升的指尖,緩解著第一次做這種親密動作的不適應。
兩人走在去餐廳的路上,正是下課的時候,路上的人或三或兩地并排,略顯擁擠,江惟聽和一個女生撞在一起,才要道歉,發現是徐章彤。
徐章彤這半個學期開始一直在請假,已經一個多月沒來上課了,據說是接了導演的劇本,正在拍攝,想不到今天就能見到她。
“江惟聽?”徐章彤怪異地看著她,有些不敢認。可看到她身邊寒著一張臉的祁訴,又緩過神來。
“不好意思。”江惟聽老老實實道了歉,和祁訴徑直離開。
徐章彤站在原地,一直看到她們的背影進餐廳,才不甘地咬了咬牙。
這個江惟聽,果然攀上祁訴之后,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這個寒假,姑姑幫她接觸了一個劇組,在里邊接了一個配角的戲份,期間也會打聽一下有沒有姓祁的名門或者導演,卻沒什么消息。
這個祁訴,到底是什么人,家境優越不說,還如此目中無人?
徐章彤收回視線,又對江惟聽止不住地疑惑:明明上半年她還是一個又胖又頹的自卑女,怎么過了一個寒假,好像瘦了,也好像自信了很多?
真的只是因為換了漂亮衣服的關系嗎?
她邊走邊想,手機收到一條消息,是林詩錦發來的一張截圖,和一句帶著明顯慫恿意味的話。
“[圖片]”
“我真不明白曲浩楠看上她什么,她怎么這樣啊,你都被害得要租房住了,她還一直勾引曲浩楠。”
這條文字在兩分鐘的極限內被撤回,但徐章彤已經看了好幾遍。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圖片里的內容,是曲浩楠才發的表白江惟聽的帖子,和上次的故意捉弄不同,這次的話甚至都不像平時的模版一樣,只有簡短一句話,還沒裁掉頭像。
“墻墻,幫我發一句江惟聽真可愛,蟹蟹。”
雖然備注沒有截上,但徐章彤一眼就認出和他一模一樣的頭像。
她捏緊了手機,在想起自己仍舊在嘗試挽留,而江惟聽卻輕易吸引了曲浩楠的事實之后,氣得渾身發抖。
江惟聽明明不喜歡曲浩楠,為什么還要吸引他?她是故意惡心自己的對吧?
這件事在她心里種下一個報復的種子,江惟聽卻毫不知情,吃過飯和祁訴往回走的路上,心情都還是不錯的。
“我已經兩天才需要吃一次藥啦,過不了多久,我就不用吃藥了!”
上次坦白病情之后,她沒有再瞞著祁訴,因為她發現每次她說到這個相關,祁訴都會沉默地看著她。
她知道她心疼她,所以也愿意多說點,多索要一點心疼。
果然,祁訴欣慰地點點頭,甚至笑著鼓勵她:“嗯,恢復的很快,很厲害。”
江惟聽翹著嘴巴挨在她身邊:“我感覺你夸我的時候,比藥還能讓我覺得興奮,不然我現在就停藥,你多夸夸我呢?”
祁訴當了真,微微偏頭看著她,已經忘了要不要把距離拉開的事:
“驟然停藥會有戒斷反應,我可以多夸你,但你要慢慢來。”
江惟聽笑著答應:“我知道啦!我多聽話呀,你說的我都聽。”
祁訴沉默幾秒,唇角微揚:“嗯,很聽話。”
聽話得很想讓人揉揉她的頭,或者捏捏她的臉。
江惟聽還在說晚上去健身房的安排,祁訴一邊聽著她碎碎念,一邊跟著她往回走。
嫩黃的樹芽才剛剛有萌發的念頭,被風晃過,承著鳥雀,向下方路過的人招手。
第36章 這是祁訴,這必須是她的祁訴
學時進行到第七周的周五,江惟聽上午從健身房出來,定好的鬧鐘響起,她惦記著回宿舍之后吃藥。
但時間有些緊促,她回去只來得及匆匆吹了頭發,就跟著付南嘉去上課。
一直到下午,江惟聽明顯感覺到情緒不對勁的時候,卻找不到書包里的藥了。
巨大的心慌席卷全身,惶恐的情緒被放大,如漆黑的爬山虎逐漸爬滿她的整個心房。
付南嘉等在一邊,察覺到她的表情逐漸不對勁,看著她在書包和座位上到處翻找,也想幫忙一起找:“聽聽,你找什么呢?”
江惟聽已經找了很久,她的情緒愈發緊張,聽見付南嘉的話已經是三秒之后。
可她無法說“我在找藥”,因為那些可以說給祁訴乞憐的事,不代表可以說給別人。
知道的人多了,能給她下絆子的人也就多了。
她想到祁訴,一把抓住付南嘉的手:“去幫我叫祁訴,好不好?”
付南嘉看她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