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個人性格里都有一股子執拗。夫人聯系不上云小姐,就只能專心于事業,后來干脆把企業轉型,做了云氏所沒有的經紀公司,現在來看,這條路顯然是正確的。”
“公司走入正軌之后已經是兩年過去了,云小姐解除禁足,但也只能偷偷和小姐見面。這世上哪有紙包得住火,云老爺知道她們還有聯系之后,假裝同意她們的事,把夫人約到云家的老宅去談。”
“夫人精心裝扮去了,誰承想那個老禽獸設了圈套,叫保鏢對夫人欲行不軌,想以此誣陷夫人和保鏢有私情,讓云芙小姐撞見,徹底死心?!?
“好在傭人提前告知云芙小姐,云芙小姐跑過去的途中撞到在外邊準備看戲的云老爺,大吵一架?!?
“云老爺說,如果她繼續來往,他有更多能讓夫人知難而退的方法。云芙小姐沒有辦法,只能說點狠話和夫人徹底斷了關系?!?
“夫人回來之后大病一場,一直發燒燒了好多天,云芙小姐也在這段時間里被賣給房地產商。好在那個男人心有所屬,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給云芙小姐之后,就獨自搬到山上的別墅去住,前一陣子和云老爺差不多的時間去世了。”
“云芙小姐總算一身輕,和我說想重新追求夫人。唉,這么多年夫人對云芙小姐也是惦念,我哪看得過去她們兩個就這么一拍兩散了,明明早些年感情那么好呢。”
祁訴回到房間里,靜靜回想著房阿姨說的話,無比感慨。
有情人似乎很難順順當當從一開始走到結束,中間總要跳出來些妖魔鬼怪攔住去路。
她母親和云芙所經歷的磨難遠超她的想象,怪不得母親會失控地傷害云芙,也怪不得云芙寧可遮擋起傷痕,也要繼續愛她。
手機振動,祁訴瞥向屏幕,是白影璃的電話。
她接起:“媽,中午來我這吃吧,房阿姨做了很多菜?!?
白影璃頓了幾秒,祁訴猜她是在兩廂為難。因為她上次既然已經知道云芙就住在對面,如果心存厭惡,一定會拒絕再來。
她想,如果媽媽要過來,她就幫她們和好,如果媽媽有所遲疑,她就不插手這件事,隨便她們或是錯過,或是走到一起。
最后,白影璃似乎嘆了口氣:“……好,一會兒我就過去,昨晚睡得晚,今早上沒起來。把壓歲錢收一下,還有小江的,沒有你那么多?!?
祁訴看著手機上的兩條到賬消息,“嗯”了一聲:“好,我一會兒去接你,你再睡會?!?
白影璃翻了個身:“不用,我自己開車過去,你在家等我吧。”
祁訴應聲,掛了電話。
江惟聽醒了之后就滿屋子找祁訴,這邊才把紅包轉過去,她就敲響門:“祁訴,我睡醒啦!”
活潑的音色和一早上聽到往事的壓抑格外沖突,祁訴的沉重被緩解很多,唇角微彎,起身去給她開門。
朝陽正升起,穿過落地窗,直達祁訴門口,在她開門的一瞬間,爭先恐后地擠到她的房間里,落在她身上。
門口站著江惟聽,頭發絲都被照成金色的,她眸子彎彎,穿著新衣服,微仰著頭沖她笑。
“祁訴,新年快樂!”
祁訴晃神,甚至有一瞬間感覺她起身開門,是為了迎接這滿懷的陽光,和比陽光更加明媚的江惟聽。
她握緊門把手,片刻松開:“新年快樂,給你發了紅包?!?
江惟聽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真的嗎?!”
祁訴低眉,眼中的繾綣仿佛流云,笑了一聲帶上門:“嗯,去看看?!?
江惟聽卻不動,她站在原地,看著祁訴的笑,愈發滿臉羞紅。
這樣溫柔的祁訴,是她從未見過的,她恨不得把自己變成照相機,每一刻每一刻,都把祁訴令她心動的模樣拍下來。
祁訴不解:“怎么了?”
江惟聽眸子亮晶晶,披著一身的晨曦金芒,聲音輕快地問她:“紅包……是你剛剛對我笑嗎?”
這勝過情話的問句叫祁訴的耳尖倏地飄紅,她下意識咬住嘴里的軟肉,也由此唇角有些許收攏。
在江惟聽看來,這就是欲言又止的意思。
所以答案是什么呢?
祁訴的另一只手藏在背后獨自緊張,不知如何作答時,房阿姨叫她們:“吃飯了,你們兩個快來。”
祁訴松了口氣,松開唇角:“去吃飯,走吧?!?
江惟聽蹙眉,在祁訴路過她的時候叫她,語氣軟糯嬌人:“祁訴,到底是不是啊。”
背對著她就不會有那么大壓力,祁訴不會含糊她的每一個問題,想了想,還是妥協。
“你手機上的是,剛剛的笑也是。來吃飯?!?
江惟聽滿意了,兩大步就走到祁訴身邊,開始喋喋不休跟她講自己昨晚的夢。
“我真的夢見我被掛在桃樹上,你都不來救我,還讓我摘桃子給你扔下去……”
祁訴聽得眼睛都彎起來,聽著江惟聽埋怨的語氣,能想象到那個生動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