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按了按我的腰上的淤青,“還沒好。”
淤青已經變成了黃綠色,成片盤踞在我的皮膚上,屬實有礙觀瞻。
我不由得嘆了口氣,“大概還要一個多星期才會好吧。”
他沒回話,手指用力捏住了那塊淤青。
意識到他的意圖,我發出了嘲笑的聲音,“已經不疼了,你要是在星期一的時候就這么做,我說不定還會疼得抖幾下。”
“不……我只是在想,他們為什么要做到這種地步。”
“和你對我做的事有什么不同嗎?”
他抬起頭來深深地看向我,“我不會因為憤怒,或出于懲罰目的去傷害你。”
?拿我來取樂難道不是更惡劣嗎?
可這句話說出來就會讓氣氛變得嚴肅,我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那也行吧……畢竟拿了你的好處,就要等價交換。”
“……”他微微張大雙眼,縮回手坐直了身子,用比平時更低沉的聲線說道:“不想這么做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
起反效果了?為什么態度忽然這么認真?
而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直接把我敲暈帶回來的嗎?什么時候對我發展出尊重了?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不要給我壓力啊。
帶著如鯁在喉的感覺,我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我沒說我不做。”
他扯扯嘴角似乎想笑但最終沒笑出來,還挺糟心的,我不是為了快樂才來這里的嗎?死了的話就一勞永逸,又活過來了的話那就去玩點別的,本來就只是這么輕松簡單的事情而已。為什么要提起那些東西?都是他的錯。
“所以你……”我深吸一口氣,“今天要殺了我嗎?”
“嗯,”他雙手并用,慢慢地把我的手指掰開,“如果你真的拒絕了,那失望的反而會是我。”
我放開他的衣領,“那你為什么要問?”
似乎是感到不好意思似的,他低頭笑著咬了咬舌尖,“因為我們是朋友。”
瞬間我有種被魚雷轟炸的感覺,腦子直接被炸宕機了,眼睛周圍一圈熱乎乎的,磕磕巴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手指無措地攪在一起。
“你是不是……”我總算是重拾了語言能力,“隨便什么人都當朋友啊?”
“當然不是,你是我目前唯一的朋友。”
唯一?這也太沉重了,不過對我輕飄飄的社交生活來說重量剛好。和蔣秋然說的那種“朋友”不一樣,這樣的朋友更適合我。
我忍不住掩著嘴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我收起傻笑正色道:“別浪費時間了,快點做正事吧。”
他還是笑個不停,站了起來去柜子里取東西,“你先躺下吧。”
……總覺得這種話聽起來怪怪的。
我重新把衣服撩起來仰躺在鐵架床上,他拿了一套手術工具回來,戴上醫用手套,抽出一把手術刀抵在我的胸骨劍突正下方,刀刃很鋒利,我能感到他沒用力但已經滲出血了,這就是現代醫學的力量。
“這次不用一些固定手段嗎?”我為了抵御接下來的疼痛進行深呼吸,“還是說掙扎也無所謂?”
“沒必要,”他加大力道讓刀刃陷進皮肉里,“反正你也不會反抗。”
“你該不會因為這一點在偷偷瞧不起我吧?”
“怎么會呢,應該說挺喜歡的才對。”
哈……被這種殺人狂魔喜歡的特點絕對不是什么好特點。
手術刀在他的控制下移動,毫不費力地沿著我的腹直肌剖開了一道口子,直到快要碰到褲腰邊緣才停下。剖口并沒有像預想的那樣血流成河,出血量相當低調。
我攥緊了拳頭忍耐痛楚,額上沁出一層冷汗。這和自己割腕不一樣,除了當下的疼痛,之后被掏出內臟的痛更令我緊張。
接著他沿著肋骨下方的弧形橫著切了一刀,和縱向的剖口交錯,我心中閃過不妙的感覺,果然下一秒他就抓住交錯點,像扯開包裝般把我的肚皮往左右兩個方向一分為二。
我終于還是沒忍住,嗚咽聲從喉嚨里溜出去了,他抬眸對我笑了笑,隨即再度專注到活剖工作上,在我的小腹上方也橫著切了一刀。
這下我真的像本攤開的書一樣,腹腔內臟一覽無余暴露在他眼下,新鮮臟器的腥氣盤旋在空氣中。
和牲畜聞起來沒什么兩樣。
但是牲畜不用看著自己被開腸破肚,單從效率來說也是一擊斃命更實在。可惜一擊斃命對我來說沒用,為了達成目的,承受這種程度的痛苦也是努力的一部分。
不用再努力的好日子什么時候能輪到我啊。
“你的體脂率很低,”他輕笑一聲,“比我想象的還容易操作。”
我看著自己的肚子,開始感到頭暈,“但是內臟和我想象中的長得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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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計數:x11
第3個星期天
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