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感動的是,他答應了我的請求,并很快就出現在了教師辦公室里。
我低著頭不敢直視他,他很自然的越過了我去和班主任打招呼。
“你就是相鷥霣的叔叔?”班主任呵呵一笑,“這么年輕。”
“幸會幸會,”他避開關于年齡的問題和班主任握了握手,“我叫傅曻。”
傅曻,復生?這家伙是在糊弄人吧。
班主任開始解釋前因后果,他聽著聽著臉色陰沉下來,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眼神看向田多鑫。
哦對了,我都要忘記他本質是個連環殺人犯了。
他會因為我而殺掉田多鑫嗎?不太好吧,那樣的話我不就成了致死因素了?
田多鑫的家長還沒來,班主任提議先把我帶去看醫生。
“好,”我答應得比誰都快,“可以留我叔叔的電話號碼嗎?我爸媽最近這段時間都不會回來,有什么事聯系我叔叔就好了。”
班主任表示可以,記下傅曻的號碼后大手一揮放我們走人。
我沒急著出校,而是回了一趟教室,畢竟那里被我搞得亂七八糟……
但事實上是,我的桌子不知被誰扶起來整理好了,死老鼠也不見了。我站在桌前一臉懵,想道謝也不知道該找誰。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就看到蔣秋然的笑臉。
“班主任怎么說?”她在我肩頭捏了一下,“他沒怪你吧?”
“啊……嗯,他叫我先去看醫生。”
“那你趕緊走吧,趕緊處理好小心留疤。”
這種傷只要死一次就會痊愈了,我不擔心這個,我比較擔心我的人際關系。
我指了指桌子問她:“這是你幫我收拾的嗎?謝謝你。”
“謝啥,”她對著隔壁桌的人點了點下巴,“他們也都有份。”
這、這過量的善意是怎么回事?我做過什么值得他們幫忙的事嗎?
一種奇怪的緊張感爬上我的脊椎,我忙不迭地跟每個人都道了謝,才背上書包離開教室去和傅曻匯合。
他在校門口背靠車身站著,見到我時一掃臉上的陰沉,笑著打開副駕車門,“上車吧,我帶你去醫院。”
我一邊想著為什么不讓我坐后座,一邊鉆進副駕坐下,“醫院就算了吧。”
“去看看比較好,”他從駕駛座那邊上了車,伸手用指尖蹭了蹭我額上那道傷,“挺嚴重的,估計要縫針。”
“別動,”我縮了下身子打開他的手,“只要死一次就好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眨眨眼沉默了片刻,“……現在?”
“不行嗎?”
“我什么都沒準備。”
你殺人還要做準備?心理準備嗎?你第一次殺人嗎?
我皺著眉從包里翻出美工刀遞給他,“用這個就好了。”
“這個用過了,”他眼里竟流露出一種委屈的神情,“已經不好玩了。”
“……”
這家伙殺人就真的是為了取樂啊……
“那就不勞煩您了,”我把刀片推出來抵在喉嚨上,“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笑,我帶著一點賭氣心態,狠狠把刀往脖子里捅,結果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方式不對,刀尖啪的一聲斷在了肉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捶方向盤,“這就是你的動手能力?”
我看著斷了一截的刀,自己也嗤地笑了一聲,鮮血隨著聲帶運動汩汩流出。
死都不能死,好失敗的人生。
“還是讓我來吧,”他把刀尖拔出來隨意地丟到儀表臺上,雙手環住我的脖子瞬間收緊力道,“犧牲樂趣來幫助他人,也是我專業性的體現。”
他手指按在我的頸動脈上,我能感到我的血管在突突跳著掙扎求生,膨脹的痛感蔓延至眼窩,他的滿臉笑意在我眼中逐漸模糊起來,意識跟著視覺一起消退,最后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聽覺勉強運作的最后一刻,似乎聽見了他的笑聲。
——————————————
死亡計數:x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