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超凡者,也恐懼那種超出認知的力量,見老婆獲得了特質,第一反應不是震驚,而是擔心。
他害怕老婆無法控制這種力量,最終傷到他和孩子,也害怕老婆因為這種力量失去生命。
漆櫟冷笑一聲:“上周他投訴的時候,我和他見過面,說過話。這個人不是完全的自私自利,可也確實考慮他自己更多?!?
他當然擔心老婆孩子,但更擔心的是他自己因此沒命。
漆櫟:“而且這個男的還有一些在我看來沒什么必要的顧慮?!?
比如,他擔心老婆成了超凡者,普通人會恐懼和疏遠他們;
還擔心他老婆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以后別人遇到什么麻煩,就道德綁架他老婆,逼他老婆去救人;
當然,他更擔心的是老婆成了異警之后,家里沒人照顧,他的工作和孩子的學業都要受到影響。
漆櫟抱怨道:“他說他老婆是受害者,在這事上沒錯,是我們處理的不好,才讓他們家那么為難。但我們當時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好吧!”
“他不愿意和老婆吵架,所以就來投訴我們,他沒毛病吧他!!”
重朝歪了下頭,沒對這位委托人的丈夫做出什么評價。
他只是問:“那委托人是什么意思?”
她覺醒了與雪山相關的特質,已經是無法逆轉超凡者,那她更希望回歸家庭,還是踏上新的道路?
漆櫟的語氣稍微平和了一點:“委托人已經決定接受異管局的邀請了。其實她和她老公也談過,希望她老公能接替她照顧家庭,但她老公不是太情愿。”
委托人看過了更精彩的風景,見識到更光明的未來,自然要向著前方行進。
她試圖說服她的老公,卻只換來她老公更頻繁、更隱晦地投訴。
她感到很愧疚和無奈,多次向漆櫟道歉,也承諾會解決她老公的事情,但她老公聯合了她的父母公婆,雙方目前還處于僵持不下的狀態。
在她的家人看來,異警這個工作實在是太危險了。
與其拿命去搏不一定能享受到的好待遇,還不如維持之前的情況。
漆櫟嗤了一聲:“要我說,他們就是自私!世界已經變了,他們卻非要閉上眼睛,覺得看不到一切就不存在……”
“世界上哪里有這么好的事情?”
重朝更疑惑了:“這么看來,其實他是拗不過他老婆,才一直找我們的麻煩?那他是和異管局投訴的我們,還是和逐光人投訴的我們?”
漆櫟道:“當然是和異管局了!逐光人是咱們自家組織,怎么可能找咱們的麻煩?也就是異管局頻繁接到投訴,沒辦法不管,咱們小隊這兩周才被迫接不成委托?!?
要不是時間拖得太久了,他一開始其實不想拿這事來煩重朝的。
畢竟上次委托,主要是重朝在處理,他和夏瑾都沒有起到什么作用。
“我也是沒轍了,小隊繼續被暫停接委托也不是個事啊。夏瑾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暫時聯系不上,委托人的老公又說不通,就只能找你商量了?!?
重朝耐心聽完他的吐槽,輕描淡寫道:“這也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委托人的丈夫可能只是一下沒法適應新的世界、新的發展,產生了一些焦慮情緒,借投訴來發泄?!?
漆櫟被說愣了:“???”
重朝特別認真地建議說:“其實這件事好解決的。她老公一定是心理出了點問題,我們只要和她、和她老公見一面,帶她老公去看看心理醫生就好了。”
至于去看哪個心理醫生……
重朝斬釘截鐵道:“沒有人比連醫生更厲害!我認為他最合適這種疏導工作!”
漆櫟更懵了:“?????”
重朝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掀開被子下床洗漱,口中殷殷叮囑道:“不知道他們今天有沒有時間?你聯系他們一下試試,我一會兒就給連醫生打個電話,盡量讓他今天下午就看上病!”
漆櫟:“?。浚〔皇牵愕纫幌?,這是怎么判斷出來那男的心理狀態不好的?還去看心理醫生,這種操作真的靠譜嗎——”
重朝催促道:“還等什么啊,快點去!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連醫生嗎?”
……
漆櫟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在重朝的催促下,他還是猶猶豫豫地聯系了委托人和她的丈夫。
委托人的丈夫本來對心理壓力這種說辭嗤之以鼻,可聽到他的狀態有可能影響孩子學習,他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答應去見見醫生。
他老婆連忙夸了他幾句,讓他心里僅剩的那點不滿也散去了。
等重朝向連醫生確定了問診時間,他和委托人就開著車向寧安心理咨詢室駛去。
重朝和漆櫟也各自從家出發,中午一點左右,四人在寧安心理咨詢室門口匯合。
連元鷓早就在咨詢室門口等著了。
他看到重朝,隱約露出個牙疼的表情,又很快收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