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還不是這樣的。就算沒有偉大意志的回應,我們也知道祭司成功了。”
也就是說,萬千草木之主不一定次次回應信徒,但蘑菇人卻有辦法確認它們舉行的祭祀是否傳達到了萬千草木之主那里?
這種能耐,是不是有些超過普通信徒應有的水準了?
那么,究竟是蘑菇人的天分格外出眾,能夠研究出不讓草木之主感到冒犯的辦法,還是它們和草木之主的關系比想象中更密切?
重朝不動聲色打量祭司蘑菇人幾眼,看不出它身上有什么特殊的。
鄰居對它們好像也沒什么特殊評價,那第二種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重朝對候選蘑菇人點了下頭,貌似很滿意它的解釋,實際心里卻在盤算,那個萬千草木之主不回應信徒,到底是不愿意回應,還是已經不能回應了?
聽候選蘑菇人那句話的意思,倒很像是后者啊。
也就是說,萬千草木之主很可能出事了,蘑菇人也猜到它可能出事了,才會這么肆無忌憚的把改信兩個字掛在嘴邊?
這可真是……
怪有意思的。
重朝背過身,對梁琤平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看的梁琤平嘴角一抽。
雖然能理解這動作大概率是故意做給蘑菇人看的。但這么大模大樣的,蘑菇人真能信??
又一次出乎她的預料,祭司蘑菇人和候選蘑菇人還真的信了。
它們湊到蘑菇人堆里,小聲交頭接耳:“這位代行者很講究公平。他背后的那位,應該不是逐影執政官的主人,倒像是以公正和交易為準則的不朽存在。”
“他看起來不像有問題,可……這塊碑真的可信嗎?如果碑是人類立的怎么辦?”
“你不要想這么多有的沒的,這塊碑不可能是人類立的。先不提人類有沒有這樣的偉力,你別忘了,海港可是羅德尼鴉人的地盤!人類就是有心改動碑文,那也得先從羅德尼鴉人手里奪回海港的執政權才行。”
“說的也是。羅德尼鴉人信奉的可是隙中火,那位的力量,在所有……”
候選蘑菇人含混地說了什么話,祭司蘑菇人頓時滿意地笑了起來。
梁琤平:“……”
就憑這些蘑菇人的腦補能力,哪天重朝挖個坑,說它們會自己跳進去把自己埋了,她都不意外。
……
蘑菇人們在樹下休息了好一陣,重朝見它們一個個又水靈起來,就滿意地重新帶隊出發。
有他在,蘑菇人不需要使用鑰匙打開永黯之門。
在重朝的引領和梁琤平的催促下,蘑菇人忍著緊張與畏懼,試探性地穿過門扉,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只是天空不斷飄落的細雨讓它們有些不適。
祭司蘑菇人狂喜,候選蘑菇人還記得自己的責任,強忍著喜悅,協助梁琤平組織蘑菇人排隊進入海港。
它們一邊新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試探著尋找前往燈塔的路,很快就發現它們還是不能分辨方向——
海港的雨不大,卻連綿不斷,足夠遮蔽它們本就不怎么好的視野。
幾個想法比較多的蘑菇人垂頭喪氣,不甘地打消了甩掉重朝的念頭。
祭司蘑菇人看出它們的想法,狠狠瞪了它們一眼,殺雞抹脖子似的打著眼色警告它們。
重朝將這幾個蘑菇人記在心里,裝作什么都沒看到的樣子,舉起手里的小綠旗,招呼蘑菇人排好隊跟他走。
“現在我們前進的方向,就是燈塔所在的方向。”他就像是現實里那些導游一樣,一面帶路,一面煞有介事地為海港做著介紹,“大家可以看到,這座海港已經荒廢,只留下些許斷壁殘垣。”
“也許是經歷過巨大的海嘯,也許是持續不斷的酸雨,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難以抵抗的災難,這座曾經非常繁華的海港,如今已經沒有什么活物存在。”
“這里變成了植物的樂園……”
蘑菇人們第一次碰見這架勢,當即順著重朝指的方向,新奇地觀看起來。
海港確實很破敗,但這里有現代的痕跡,和森林一比,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尤其是那些水泥磚石做成的房子,一看就比它們聚落的樹葉小木屋結實,怎么能讓它們不羨慕呢?
有幾個被倒塌木屋砸過的蘑菇人羨慕得眼睛都紅了,禁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羅德尼鴉人以前就住在這里?”
“日子過得太好了!可惡,如果不是我主沒有音訊,渡生會那幫人類的供奉也失了效,我們也能擁有這么好的生活!”
“那幫鴉人真是不懂得珍惜,都有這么好的地盤了,還想往別的地方遷徙。”
“咦……這樣一說,我好像沒在這里看到羅德尼鴉人啊?”
“真的啊!我剛才仔細找了一下,居然一個都沒有。”
蘑菇人們聞言,不禁東張西望,腳步也慢了下來。
它們反復尋找,只在幾座小屋里看到些許生活痕跡,卻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