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回答道:“我原本屬于異常現(xiàn)象收容研究所,目前獨立在外行動。我與連元鷓只能算得上認識,算不上朋友。”
當然,他現(xiàn)在也只是暫時呆在攻堅隊,未來要去哪里,還是要看重朝的決定。
“不僅是我,靈術(shù)師也知曉,并非所有人都能成為棋盤上的執(zhí)棋者。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棋局,我已做好了準備。只要您有需要,我隨時都可以為您踏上棋盤。”
重朝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很好,對方是個合格的謎語人,從頭到尾都在說他聽不懂的話。
早知道這樣,他就應(yīng)該叫上宗哥一起,起碼宗哥和那個靈術(shù)師認識,說不定能多問幾句。
不想繼續(xù)和謎語人猜謎,重朝簡單粗暴地問起正事:“我的檢查報告出來了嗎?”
沈湛:“已經(jīng)出來了,我領(lǐng)您去取。”
重朝站起身,比劃了個手勢:“行,那現(xiàn)在就去吧。”
沈湛沒有異議,立刻領(lǐng)著重朝去污染預防中心取了報告。
報告上顯示他因為食用了不恰當?shù)氖澄铮艿捷p度污染,但由于就醫(yī)及時,大部分污染已被清除,剩余少部分可以自主吸收凈化,無需留院觀察。
重朝放下心來,將報告折起來,就聽到身邊傳來一聲忍俊不禁的輕笑。
他扭頭看去,只見沈湛一手扶著眼鏡,低下頭努力掩飾著笑意。
“你笑什么?”他不太理解地問道。
沈湛沒有收斂笑意,只是回頭向東北方看了一眼,輕聲道:“沒什么,就是覺得連元鷓這個人比我想象中有意思。”
他對連元鷓原本是沒有多少好感的。
他的特質(zhì)來源于古城,靈魂曾在頹圮的祭壇上,與贊美風暴的祭祀一同為慶典頌唱。他的能力更偏向于慶典里那些蠱惑行人的少男少女,因此他天生就和善于安撫他人情緒的連元鷓不怎么對付。
但現(xiàn)在,他忽然覺得,和連元鷓做同事也不是不行。
沈湛欠了欠身,含笑道:“我們都是為您提燈之人,或許,我以后能與連元鷓相處融洽。”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重朝將折好的報告單塞進褲兜,轉(zhuǎn)過頭來,瞳孔是一片無色的透明。
沈湛態(tài)度愈發(fā)恭敬。
“風暴的執(zhí)政官將再次嘗試覺醒。她將重掌古城,復現(xiàn)過往,而我將與她一同在城內(nèi)等候您的蒞臨。”
重朝笑了一聲,用一種意味不明的語氣回答道:“今夜起,我將繼續(xù)前行。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
……
離開醫(yī)院前,重朝專門去探望了夏瑾。
這個長相無辜的青年縮在病床上,被一個和他外貌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罵得頭都抬不起來,胡亂轉(zhuǎn)悠的眼神落在重朝身上,立刻染上幾分祈求。
重朝瞅了瞅他,又瞅了瞅暴怒不已、罵人罵了五六分鐘都不帶重樣的男人,毫不猶豫撇開視線,假裝自己只是個路過的行人。
夏瑾一噎,很想直接叫出重朝的名字給自己分擔火力,誰知重朝就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樣,當場腳底抹油直接開溜。
夏瑾氣得哼了兩聲,被他哥誤以為不服,下一秒耳朵就遭了殃。
“疼,好疼!哥我知道錯了,你別揪我耳朵了!”
他哥冷笑一聲:“知道錯了?就你這眼睛只管往外瞟的樣子,我可看不出你什么地方知道錯了!”
夏瑾忍不住爭辯道:“我往外看是有原因的啊!剛才我的隊友……呃,路過我病房門口,我不得多看他兩眼嗎?”
而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夏瑾頓了頓,忽然有些想不起來那件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好像是和那顆蘋果有關(guān)的。
可是那顆蘋果除了疑似出自詭變物之手、自帶些許污染之外,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了……?
夏瑾想不起來那塊蘋果當時的口感了,但這種問題顯然不重要。
他撓了下頭,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又出了問題。
他哥抱著手臂站在一邊,見狀又是一聲冷笑:“說啊,你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剛才不是還很信誓旦旦嗎,現(xiàn)在怎么不說了?”
夏瑾被打斷了思路,尷尬地撓了撓臉頰,趕緊再次討起了饒。
他哥又罵了他一頓,用詞之豐富,讓沒走遠的重朝都嘆為觀止。
眼看夏瑾兄弟一時半會是吵不完這個單方面的架了,重朝只好放棄了探望夏瑾的打算,調(diào)頭去找了連醫(yī)生一趟。
連元鷓正在整理夏瑾的相關(guān)資料,見到推門進來的重朝,他還有些意外。
“重先生怎么又過來了?你沒見到沈湛嗎?”
重朝道:“見到了,還說了一會兒話,感覺是個有點怪的人。”
說話做事態(tài)度還挺好的,雖然對方說的很多東西他沒聽懂就是了。
連元鷓有些不解:“那是他說了什么要緊的話,重先生需要從我這里做個驗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