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認識元鷓?又為什么會以人類的樣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樣的力量,這樣的語氣和認知,真的會是人類嗎?
那對方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鐘知非得不出答案。
他只是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情緒在一點點崩潰,神智正往混亂的深淵滑落。
必須要說點什么。
必須緩和一下情緒和認知。
不然這十五年的堅持,將在下一刻功虧一簣。
鐘知非吭哧半天,最后也沒能組織出完整的語言。
不得已,他抬起手,指了指那只怪物,又指了指重朝:“它、你、你,我、這!!”
重朝茫然地看了他幾眼,試著翻譯道:“你是想說,這只烏雞太肥了,看起來很能打?還是什么?”
老實講,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對著一只烏雞視死如歸的人。
但考慮到視頻中提過,有些城市長大的孩子不知道大公雞會撲騰著叨人,甚至會招惹求偶期的大公雞,被追著叨,那鐘知非這個反應,好像也不是太奇怪。
萬一人家以前被公雞叨過呢?那留下心理陰影不是很正常嘛。
他盯著鐘知非隱隱有些崩潰的面孔,善良地安撫道:“別害怕,這只烏雞已經(jīng)被我抓住了,它不能再咬你了!”
……這更讓人害怕了好嗎!!
鐘知非滿眼絕望,可是情緒卻莫名穩(wěn)定下來。
他的內(nèi)心非常平靜,甚至還產(chǎn)生了一種離奇的安詳感,仿佛再看到重朝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了。
當重朝喊他一起去捉另外七只“烏雞”時,他也只是說了一句自己應該應付不來,就拿著繩子,老老實實跟在了重朝身后。
重朝瞧他這么害怕,就沒把手里的烏雞交給他,扯過繩子綁住烏雞的腿,安慰說:“沒關系,你不喜歡接近它們,那就幫我遞繩子。我把它們帶回去養(yǎng)上,以后就有雞肉和雞蛋吃了。”
鐘知非一臉超脫物外的表情:“還、還要吃呢?”
重朝隨手薅過另一只烏雞,把它用繩子拴起來,頭也不抬道:“對啊,當然是為了吃,不然我費這力氣干什么。”
鐘知非訥訥道:“哦。”
重朝忙著抓烏雞,也沒注意到他的表情。
幸好這些烏雞一副被嚇住的樣子,都不知道要跑,沒有鐘知非幫忙,重朝也迅速完成了工作。
把八只烏雞全部綁起來,重朝試著提了下。
……沒提動。
他忍不住感慨道:“它們吃得可太好了,這個頭,這重量!”
鐘知非瞥了眼蔫頭蔫腦的怪物,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他平靜地提議:“我可以幫忙拎,拎不動的話,直接扯著走也成。”
重朝猶豫地問:“扯著走?那它們會不會被我們拽壞?”
鐘知非答道:“不會的,它們的生命力很強。”
沒看眼睛被折騰的只剩一雙,都還活得好好的嗎?
重朝大喜,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鐘知非的判斷。
兩人又去找了點火絨,搜集了一袋鹽、兩塊姜和五六把菜刀,這才返回之前修理好的小屋。
小屋里的污染值依然是零。
鐘知非感覺到自身靈源在緩慢回復,主動攬過了生火的任務。
重朝叮囑說:“那些木板都淋過雨,很潮,你一會兒先用刀把它們劈成細條,找里面相對干燥的部分試著生下火。如果能點燃,就把潮濕的部分放到壁爐邊上烘著,等干一些就好用了。”
鐘知非拒絕去想那些木板是不是真的木板,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重朝不放心地又看了他好幾眼,才拖著一堆雞去后院。
用木板釘了幾個籠子,重朝確認里面還有別的公烏雞,才把七只烏雞分了籠。
等處理好這些,他又拎著那只大個的烏雞找了個靠水邊的位置,用菜刀比劃了一下,準備開脖子放血。
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烏雞呆滯幾秒,紅色的小眼睛里就染上驚恐。
它用力撲騰著翅膀掙扎起來,嘎嘎叫著試圖去叨重朝。
重朝嚇了一跳,條件反射抓著它的脖子,把它往地面一撞。
“嘎!!”烏雞慘叫一聲,兩只紅眼睛一翻,瞬間暈了過去。
重朝手一僵,臉色大變:“壞了!雞暈過去了,那一會兒放血怎么辦!”
他記得教學視頻里提到過,雞活著撲騰的時候放血才放得最干凈。
“暈過去的話,吃起來會不會很腥……”
他愁眉苦臉地想了會兒,還是決定直接把雞殺了。
都這種環(huán)境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而且以他的手藝,就算雞處理的不錯,做出來好不好吃還難說呢。
至于鐘知非……
看起來就長了一張不太會做飯的臉。一會兒可以問問,但也不要太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