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梁琤安眉頭皺的死緊補充了一句,“梁隊長,我記得你的特質有凈化效果,對吧?如果當時你們再叫其他有治療能力的超凡者來,恐怕也起不上作用。”
因為真正遏制了蒲逡生病情的,根本就不是治療特質,而是凈化特質。
梁琤安恍然大悟:“那蒲逡生的異化以及最后死亡,是不是和那個控制有關系?既然能被我的特質凈化……那他受到的,是精神控制嗎?”
宗應諭道:“他本來就是要異化的,和有沒有被控制無關。”
梁琤安不解道:“可是他沒有即將死亡的跡象。”
宗應諭:“異化種不一定非要死亡。”見梁琤安不太信,他提醒道,“戴興業。”
戴興業……?
梁琤安努力回憶了一會兒,陡然發現,對啊,他們調查到的資料上,好像確實沒有提到戴興業曾死亡過。
但資料中提到戴興業在覺醒前消失了兩天,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所以異管局就默認那時候他已經死了。
“所以戴興業也沒死過?那他消失的那兩天去哪里了?!”梁琤安不可置信地問道。
沈湛笑道:“這誰知道呢?或許是去找什么接頭人了,又或許是有什么特殊際遇。但總之,成為異化種不是非死不可,只是先瀕死一次,仍然是成為異化種的主流途徑。”
梁琤安敏銳地從這話里嗅到了不對:“什么叫主流途徑?沈博士,你的意思是,戴興業和蒲逡生都是用偏門方法覺醒的?那我是不是該調查一下他們的交集?”
沈湛反問道:“難道你們之前沒調查過他們兩個的交際圈?”
梁琤安道:“當然調查了,沒什么特殊的情況,也沒見他們的行動軌跡有重疊。”
沈湛道:“那不就結了。”
所以也不是兩人直接有聯系嗎?
梁琤安沉吟片刻,一時間竟想不出太好的方向。
宗應諭用明火將毛巾銷毀,意有所指地提醒了梁琤安一句。
“朝朝做過很長一段時間夢。那時候他在沉淵海里,總是抬頭看著空中的星星。”
“昨天晚上,他和你說過,去極得建筑面試之前,他曾在天空中看到一顆讓他很不舒服的星星。”
梁琤安:“我知道,那顆星星應該就是指戴興業。”
他們內部也討論過,重朝每次都能及時精準地找到新生的異化種,很可能和他這種能力有關。
說不定,重朝本人就擁有一定預知能力。
梁琤安:“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那兩天的事情了,但沒有詳細的指向,這種調查的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不可能這么快出結果。”
宗應諭取出一個小盒子,漫不經心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換個方向調查?為什么別的異化種不讓朝朝感覺到不適,而戴興業會?他的人生經歷、個人性格或者其他東西,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梁琤安下意識道:“這個我們昨晚就做了分析——”她猛地回過神,“你是說,戴興業有可能真的殺過人?”
難道,瀕死不是成為異化種的必要條件,令別人死亡也可以?
她立刻站直身體:“我會再讓人查查蒲逡生的過往經歷,謝謝你的提醒。”
宗應諭不置可否,只道:“你們攻堅隊有異化種的殘骸嗎?最好是外形和蜘蛛差不多的那種。”
梁琤安稍一回憶,就肯定道:“有兩個,你需要這東西?”
宗應諭嗯了一聲:“拿去和人換東西。”
他轉過頭,看向沈湛,“戴興業已經徹底成為詭變物,他的尸體暫時儲存在別人手里。我會把他的尸體換出來,希望你盡快研究出一些東西。”
沈湛回給他一個冰涼的眼神:“這是欽天司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決定?”
宗應諭沒有回答。
沈湛立刻懂了。
他冷笑一聲,嘲諷道:“難怪另一個你總說你沒分寸。欽天司什么都沒說,你就敢替他做決定。宗應諭,你怎么不想想,你配嗎?”
宗應諭抬起眼皮,淡淡道:“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質問我?”
第050章 應逐循光(1)
沈湛直視宗應諭的眼睛,毫不客氣地回道:“我是算不上什么,但至少我從不會背著欽天司做決定。他說過的話,我會認真執行,而你卻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他故意做了個上下打量的動作,譏諷道,“宗應諭,你不會是覺得,欽天司還需要你來教他做事吧?”
那是執棋者的戰場,他們無權、也不配插手。
宗應諭并未生氣。
他輕描淡寫道:“你不必過分強調自己的虔誠,另一個我比起你分毫不差。與其在這里糾纏這些有的沒的,你不如好好做些正事。”
不等皺眉的沈湛回答,他又補充了一句:“更何況,你怎么知道我這個決定不是朝朝想要的?”
有些事,原本就不需要重朝說出口。
沈湛最討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