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異警頭疼不已,迅速抓住漆櫟的手。
一群人鬧成一團,一時間,壓根就沒有精力去注意重朝。
重朝瞥了他們一眼,淡淡掃過至今都沒有打開的檢查室門,悄悄撥通了宗應(yīng)諭的電話。
鄰居的聲音很快從電話那頭傳來:“朝朝?出什么事了嗎?”
重朝小聲道:“宗哥你快回來,研究所的人和之前做檢查的那個男的打起來了。”
宗應(yīng)諭道:“知道了,我就回來,等我五分鐘。”
重朝嗯嗯答應(yīng)著,又瞥了那幾個人一眼,飛快掛斷電話。
漆櫟下手太狠,就他打電話這短短幾分鐘時間里,那名男研究員的臉頰就已經(jīng)腫了起來,火辣辣疼得要命。
他一邊吸著冷氣,一邊捂著臉,忍不住罵道:“你到底是哪跑出來的神經(jīng)病啊,怎么還帶動手的!”
漆櫟沒吱聲,只不屑地笑了下。
倒是那名女研究員仔細看了他兩眼,眼中多了幾分恍然。
“你、你是不是漆緣的弟弟?我記得你姐姐是瓏烏研究小組的外勤人員——”
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同情地看了眼漆櫟,表情里既有無奈,也有抱歉。
男研究員受到提醒,努力想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說:“漆緣……瓏烏研究組那個受到污染的b級外勤?我記得她是在a+級風(fēng)險界域里遇到了意外,才會發(fā)生畸變的。出現(xiàn)畸變跡象后,她主動和所里簽了合同,試用了所里現(xiàn)存的幾個治療方案。”
因為缺少實驗材料,這些方案可想而知,都存在相當?shù)牟淮_定性。
較為溫和的兩種卻沒有產(chǎn)生效果,那位b級外勤經(jīng)過考慮,最終走上了所里的手術(shù)臺。
副所長親自主持了那次手術(shù),但很可惜,最后他們還是沒有挽回這位外勤的生命。
男研究員想翻白眼,但考慮到打他的人是外勤的親屬,只好忍了下來。
他沒好氣地解釋說:“沒能救回你姐姐,我們也很抱歉,但你姐姐做手術(shù)前應(yīng)該和你們家說過了才對。她是自愿簽署的協(xié)議,自愿嘗試那種手術(shù)的。”
“呵。”漆櫟陰沉沉地看向他。
男研究員被看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后退半步,磕磕巴巴道:“你這是什么表情,我又沒騙你!”
“當初是她自己說的,與其徹底畸變成怪物,還不如放手一搏。萬一手術(shù)方案有用呢?”
漆櫟沒有說話。
他用更為陰森的眼神盯著男研究員看了一會兒,又將視線轉(zhuǎn)到鄒副主任臉上。
鄒副主任捂著眼睛,無奈地說:“小聶說的是真的。漆緣是自愿簽署的合同,而且她不同意遺體捐獻,對財產(chǎn)分配也有要求,我們都按照她的遺愿操辦了。”
“哈。”
漆櫟從喉嚨里擠出一聲充滿譏諷意味的冷笑。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每天說謊話,說的自己都信了?”
他姐姐會主動上手術(shù)臺?
笑話!
無形的刀刃在空中凝結(jié),漆櫟死死盯著鄒副主任,質(zhì)問道:“我姐的畸變程度不高。按照她的情況,就算不治療,至少也能維持兩年。”
都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放手一搏個什么勁?!
用這種理由來搪塞他,滑天下之大稽!
空氣被撕裂的爆鳴聲響起,異警猛地抬頭,驚駭?shù)溃骸伴W開!”
鄒副主任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慌張地退后兩步,卻還是沒能避開無形的利刃。
“刺啦——”
“哐!!”
兩聲刺耳的撞擊聲在走廊里響起,鄒副主任身周短暫亮了一下,一道清光成功攔下了那兩道空間刃。
漆櫟臉色難看,罵了一句臟話,身后就響起重朝不太高興的嘆氣聲。
他下意識回頭,重朝側(cè)過身,躲開了那兩道被反彈過去的無形刀刃,輕盈的風(fēng)凝成屏障,止住了刀刃未盡的去勢。
眼瞳淺淡的青年轉(zhuǎn)過視線,右眼角下淺紅色的淚痣格外引人矚目。
他語氣平平淡淡的:“不要亂扔垃圾。”
幾個人都愣了下,鄒副主任眼睛一亮。
他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下意識前進兩步:“你已經(jīng)能掌控自己的特質(zhì)了?那你要不要——”
“他不要。”
冰冷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打斷了鄒副主任的話。
鄒副主任脊背一僵,緩緩轉(zhuǎn)過身,一個人從濃郁的陰影里勾勒出來。
是宗應(yīng)諭。
他不是被人支開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鄒副主任驚疑不定地看著他,手指不住顫抖。
宗應(yīng)諭理了理衣袖,慢條斯理道:“你們研究所的人還挺有閑情逸致的。奉勸你們一句,有時間在這里欺騙新人,不如回去看看所長。他現(xiàn)在,大概很想和你們聊聊天。”
第046章 伏淵沉海(46)
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