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要探病的話,現(xiàn)在去附近幾個醫(yī)院找找應(yīng)該還來得及,晚了的話說不定他就轉(zhuǎn)院了?!?
畢竟那是個開邁巴赫、戴百達翡麗的有錢人。
重朝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復(fù)述了一遍新朋友告訴他的“情報”,重點突出一個“新老板仿佛豪門小說照進現(xiàn)實”,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把私人醫(yī)生叫來。
話音落下那一刻,重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圍觀的同學(xué)們眼神都變了。
“哇哦,專門開豪車過去的嗎?好刻意哦。”
“還專門戴了百達翡麗,真的好刻意哦。”
“不知道有沒有霸總語錄,但是真的好刻意哦?!?
“你們這些人真是的,一點都不尊重霸總!你們甚至都不愿意說一句,鴨頭,頭像是我,怎么,不滿意?”
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
也有人說:“好啦別亂猜了,造謠要不得啊。也許人家平時就是這個畫風(fēng)呢?!?
“那不是更離譜嗎!”
同學(xué)們信得很快,哪怕重朝沒有拿出切實的證據(jù),他們也覺得重朝說的很有道理。
而石見青這會兒已經(jīng)無暇顧及同學(xué)們的反應(yīng)了。
在聽到賀君銘突然病倒以后,他就想起重朝前面的話——
【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什么公司什么報復(fù)的。】
他喃喃道:“所以、所以,君銘其實是為了我才去找那個……”雜種的?
難道昨天的真實情況是,君銘突然發(fā)現(xiàn)公司里有個實習(xí)生像他那個雜種哥哥,想起溫家這兩年來的艱難,才決定去找重朝談?wù)劦模?
“對,是這樣,一定是這樣。我就說,君銘對我那么好,怎么會背叛我?”
石見青露出一個混合著驚喜和痛恨的表情。
“君銘都是為了我才去找重朝談,結(jié)果卻受到了刺激,生了病……”
一定是重朝!
是重朝故意嚇唬了君銘,才把君銘嚇病的!
君銘都是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才會暫時不接他的電話!
太過分了!
欺人太甚!
石見青怒火中燒,猛地抬起頭,憤怒地大喝道:“重朝!你想報復(fù)我就算了,為什么還要牽連君銘!你就是故意嚇唬他!你個惡毒的狗東西,我饒不了你!”
巨大的憤怒徹底湮滅了他僅剩的理智,他尖叫一聲,舉起手機,英勇地向重朝腦袋上砸去!
“啊——?。 ?
周圍人群一片驚叫,幾個男生見狀沖上來,想要幫重朝拉開瘋瘋癲癲的石見青。
重朝的動作更快。
他向后退了半步,拉開距離,一把抓住石見青拿手機的那只手,用力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你冷靜一些。”
石見青怎么可能冷靜?
心上人突如其來的維護,多年暗戀終于看到曙光的喜悅,以及心上人為了保護他而生病的憤怒交織在一起,就像一把火燃在油鍋下,在他心口劇烈地沸騰著。
他怒不可遏地仰起頭,咬牙切齒地瞪著重朝,視線一下撞進重朝那雙淺淡的眸子里。
嘩啦——
轟隆??!
鴻雪市暗地里的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游離在空氣中的【靈源】越來越濃,這一刻,終于在重朝身邊被引動。
石見青耳邊似乎響起了潮汐聲,但很快,平靜的海面就陡生波瀾。
狂風(fēng)卷著暴雨侵襲而來,白亮的落雷貫穿天地,在海面上倒影出一片粼粼銀光。
海浪瘋狂撲打著礁石,暗流在海面下穿梭,最終形成令人望而生畏的漩渦。
滔天的風(fēng)暴中,石見青看到一只海鳥從空中墜落,無助地在海中掙扎,沒過幾秒就被海水徹底吞沒。
他呼吸一滯,只覺得自己變成了那只海鳥,無邊無際的海水正淹沒他的口鼻,奪走他的呼吸。
幾乎要將人吞噬的窒息感涌上,石見青不禁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啼哭。
他驚懼而無助地睜大眼睛,拼了命想要求助,卻只在重朝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和……
一抹宛如極光般絢爛的銀色。
啊。
那是什么?
那么絢麗,那么偉大?
石見青有些茫然。
他無法理解那道璀璨的銀色光芒,卻像是浸入溫?zé)岬乃?,于是他脆弱的精神從永恒的風(fēng)暴中脫離,為這份安穩(wěn)和仁慈高頌贊歌。
“風(fēng)暴!風(fēng)暴是海的號角!是光的信使!是陰影與深淵的溫床!”
石見青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猝然揮開重朝的手,像是瘋了一樣,直接從臺階上跳下,沖到附近用來健身的云梯邊,手腳并用,搖搖晃晃往上爬。
游離的靈源被匯聚、被吸收、被清空,很多人大腦逐漸清明過來。
不少同學(xué)被他嚇得呆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尖叫起來。
有人試圖拉住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得虧邊上的人伸手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