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她先找鴛鴦姐復命,鴛鴦姐摸了摸衣料,說:“喲,他這搭進去不少?!碧K眉看她也認證了真品,回去小心翼翼脫了,壓在箱底,換上家常衣服才放開手腳。
杭世駿送客后,心里疑疑惑惑,他以前覺得蘇眉呆,對男女之事遲鈍得很,竟然沒察覺自己對她有意思,后來看她也沒個曖昧對象,和杭二真沒半點意思,不禁疑心她干過那一行,是不是心理性厭男。
今天在他眼皮底下,她膽敢勾引鐘雪瑩,原來她懂得暗送秋波和花言巧語,怕是和羅伊人也有首尾。他冷笑一聲,好家伙,自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險些中了仙人跳,還是兩個拉子做的局。
他拒絕相親的事傳到家里,惹來老爺子一通罵,他也覺得冤殺人了,他是受害者,被騙財騙色。
汪嬋聽姥爺罵得兇,生怕杭世駿一時發性鉆牛角尖,又整出幺蛾子,過來探他。
她進門就說:“真有你的呀,杭世駿,人家給你相親,你還帶了一個去,嘛呀,斗地主???”
“我不帶她怎么行?她能耐大得很,拿著我的把柄,動不動就要告我嫖娼?!彼麘脩玫刎嗔怂谎?。
“天殺的,偷吃不會擦嘴?你嫖誰了?”汪嬋一驚一乍,面露狐疑。
“你猜。”
汪嬋可太知道表弟德性了,且不說他色不色,一個字,精,兩個字,很精,三個字,精得很,四個字,精得要命,慣會搬弄是非,顛倒黑白,落在他手上,不是他嫖別人,竟是別人嫖了他。
她笑說:“上次醫院的小姐姐挺好的,人長得俊,你住院,人家還陪你穿護士裝解悶兒。你們怎么就掰了?”
杭世駿罕見沒刺回來,汪嬋說話葷不葷素不素的,也略略聽到風聲,說:“聽誰講,你前陣子送溫暖下基層,徐匯區的風還是吹到了蘇北小縣城?!?
他冷笑:“你們成天說我傷天害理,偶爾行善積德又說三道四,這世道好人難做。”
汪嬋嘆了口氣:“唉,你這樣,我很難不承認你在冷臉洗內褲?!?
他轟走表姐,怨恨自己命長,為什么還不死,不過死之前先去灌云縣掐死姓蘇的,呸,成天嚷嚷告他嫖娼,他弄死這個賣淫的。
蘇眉完全不知道杭世駿在道德和法律層面已經精神判了她死了又死,正相反,她過得挺滋潤,甚至非常高興地接待來玩的羅伊人。
伊人臨走前,同她說:“哎,我前夫打聽你呢。”
“打聽啥?”
“東問西問,想到什么問什么?!币寥诵ξ卣f,“嘻嘻,他給得太多了。”
“他能說啥好話,狗嘴吐不出象牙,保準又說我寶氣。”
伊人含笑撞了撞她的胳膊:“哎呀,你傻你的,他瞎呀,有的人聰明就好個二百五。你往后有么想法?”
“想買個車撒?!?
買車不比買房簡單,她還得去城里試駕,一晃又到了還款的日子。
貝律師看到她四點多才來,低聲問:“吃飯沒?”她以為這次買不到中午來的票,所以來遲了。
蘇眉答道:“在藝術學院食堂吃過午飯了?!比氪海爝€冷,她上身剛買的白色毛絨外套,擋風御寒甄選。
“你去藝術學院干啥?”
“他們定了一批學士服,我送貨上門?!?
貝律師哀怨地看了一眼不解風情的蘇眉,心想要糟,今天老板特意空了一天坐鎮律所,明眼人都知道鵲橋會,她倒好,打完卡就走,硬著頭皮拜托她:“你千萬要說這會兒才下火車吭?”
蘇眉不解,哼哼哈哈地答應了,笑得和薩摩耶似的。
進了辦公室,蘇眉覺得這次實習生麻利了很多,驗鈔機也很給力,刷拉幾下搞定了。今天還發了點小財,她開心得渾身發癢,覺得律所的辦公室都不開窗,有點悶,為了打破沉悶,興致勃勃地找杭世駿扯閑篇:“滬市天還怪冷的,縣里都開春了,你今晚有沒有空?”
“有事!”他不忘挖苦一句,“當誰都和你一樣閑?”
“我忙著呢。我已經有五個員工了。”
“真了不起呀,趕緊回宇宙中心中國灌云擴大你的商業版圖,爭取早點統一蘇北?!焙际莉E陰陽怪氣十足,甚至翻了個白眼,這次他要狠狠拿喬,絕不低頭。
蘇眉好生掃興,她是不如他口齒伶俐,又不是耳聾聽不出好賴話,懶得熱臉貼冷屁股,撇撇嘴,起身要走,卻見貝律師隔著玻璃門雙手合十舉過頭頂,不免生出江湖義氣,抬起的屁股又沉下去。
杭世駿看她毛絨絨地坐回去,瞪著她等后手,她搓了半天手,慢吞吞地說:“上次那樣的局子還有沒有?”
“吃白食吃上癮了?”他冷笑,咬牙切齒地說,“真是不好意思啊,沒有了!下次還有我再請你?”
蘇眉開口之前,貝律師進來,給她倒了一杯茶,做著口型:“夸他,夸他?!?
她恍然大悟,說:“那多不好意思啊,上回還送那么老貴的衣服,又是吃大餐,之前鴛鴦姐的官司也是你擺平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