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李紹懿像是猶豫了很久，最終問出來了這么一句俗套的話。

“挺好的。”她說話時下意識摸了摸包里的煙盒，看了一眼對面，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隨口問，“你呢？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他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尖，笑得靦腆。

季蔓寧知道他不愿多說，當初兩人憑借《離岸》大火之后，他突然跟自己的經紀公司鬧解約，之后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再出現在熒幕上，大家都在猜測是他得罪了資本被雪藏，她當時太忙，也沒余力關心后續。

不過娛樂圈也夠小，后來偶然在一個電影節上擦肩而過，她才從秦姐那里打聽到他改行做了導演。

那天李紹懿坐在臺下，她穿著華麗的裙子走上領獎臺，聚光燈打在她身上，略暗的燈光模糊了臺下人的臉。

李紹懿好像也是從那之后才慢慢拍出一些有名氣的作品，現在甚至拿到了a獎，她身邊都有不少演員希望跟他合作。

“李導謙虛了，a獎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的。”季蔓寧嘴角微勾，揚著笑調侃他。

他沒接話，沉默了幾秒才接著說，“蔓寧…我今天來這里想必你也很清楚……這次的劇本是整個劇組包括資方為你量身打造的，如果你因為我而有所顧慮的話…”

季蔓寧打斷了他，說得也直接，“李導，你想多了。我是專業的演員，既然做了這一行，我也對自己有要求，我猶豫僅僅只是因為對角色和劇本的一些情節設計有些疑問。所以不管今天見到的導演是誰，我都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影響我自己的判斷。”

季蔓寧不會因為李紹懿這樣的話而覺得他對自己余情未了，畢竟當初是她甩了他，兩人分手也分得不夠體面。現在這樣對她擺出一副低姿態，估計也是覺得她作為一個當紅演員還有利可圖。

不過目前來看，演員陣容和劇本都很不錯，她出演的話也是雙贏的局面，李紹懿愿意裝一裝，對著她賣個笑臉，她又不吃什么虧，為什么要拒絕？

李紹懿聽了這話表情也有些僵住了，“我……”

他還想解釋什么，但是趙妍推門進來的聲響再度打斷了他。趙妍一向會看眼色，笑著又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沒再聊工作。

季蔓寧抬手看了眼手表，趙妍明白她的意思，主動結束了這次下午茶，臨分別的時候抱著她說希望下次見面是在片場。

季蔓寧只是笑了笑，沒回話，站在咖啡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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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樓道的聲控燈亮了起來，季蔓寧看見掛在自己家門口上的精致禮袋，里面貼了個小紙條，是新搬來的鄰居送的小禮物，看來被裝修聲折磨的日子終于到頭了。

她把玄關和客廳的燈打開，隨手把禮物放到沙發上，踩著拖鞋進了臥室，躺倒在床上。

房間里過分的安靜讓細微的聲響被無限放大，空調吹出的暖氣變得具像化，有些讓人窒息的煩悶。

“嗡嗡……”

放在外套荷包里的手機突然震動，她揉了揉太陽穴，才慢悠悠地拿出手機，屏幕顯示的是“秦姐”，想來是問她劇本的事情。

“喂？”

“今天談的怎么樣？”

“還行吧……見的還是總導演。”

“…李紹懿親自來的？”

“嗯……還挺有誠意。”

秦姐聽出她話里的調侃，卻沒跟著笑。她一直對李紹懿印象不太好，尤其從他們分手后更是對他避而不談。

因為季蔓寧顯而易見的冷淡態度，原本跟李紹懿有關的合作她都會幫季蔓寧推掉，但這次資方那邊竟然越過她，直接把劇本遞到季蔓寧手里。

她從季蔓寧那里聽說之后就在心里一邊唾罵這個劇組的卑鄙行徑，一邊耐著性子把劇組摸清了底。

預算多暫且不說，演員陣容和劇本設計也比預料中好很多，除了總導演是李紹懿這一條之外，確實是跟手里其他本子比起來最好的一個選擇，也難怪要犯忌諱直接把劇本塞到季蔓寧手里。

她原本的打算也是看季蔓寧自己的意思，劇本雖然好，但也沒必要沒苦硬吃，委屈自己，她一直是這個理念。不過現在聽季蔓寧的反應，想來今天談得還算愉快。

“那你是打算進組了？”

“嗯……大概這個月月底簽合同吧，最近想休息一下，順便處理一些家事。”

“行，我都聽你的……最近的工作我都暫時給你推了，主要就是下周三有一個劇宣的綜藝推不了，得去b市三天的樣子。你連軸轉了這么久，這幾天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你也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