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方馳聽到葉櫻的反駁,紅著眼眶,不怒反笑,“你到底是在騙自己,還是想騙我?如果你真的喜歡周則栩,大學時你們就不會倉促戀愛又分開。你已經試過了,你不喜歡他。你只是為了葉瀾心,為了自己的事業,才委身于他。”
周則栩靠在墻邊,高大的身影籠在陰暗處,壓低的眉骨下,雙眼如窺不見底的深淵。
他就像蟄伏的野獸,因那兩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并沒有急著上前。
“小葉子,我理解你的不容易,我接受你的一切決定。”許方馳看著葉櫻,柔聲道,“你放心,我會一直等著你,我不會逼你做任何決定。我會等到你自己想通,愿意離開周則栩為止。雖然對我來說很痛苦,但這是我犯下的錯,我活該受著!”
葉櫻:“你覺得你說這些,會讓我覺得感動嗎? ”
葉櫻搖了搖頭,語調平靜又冷清,“如果你始終只圍繞自己考慮問題,那么,咱們的兄妹情誼,也算是到此為止了。”
“我不懂!”許方馳驀地出聲,“我知道我錯了,難道我連彌補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我也不懂。”男人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你對我老婆一再糾纏,是想找死嗎?”周則栩走到葉櫻身旁,冷厲的雙眼,帶著沉沉壓迫力,逼視許方馳。
葉櫻愣了下。周則栩突然出現,令她始料未及。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到他挽起的襯衣袖口下,小臂上肌肉緊繃。臉上輪廓線條,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即輕又重的呼吸聲,顯然是在壓抑一觸即發的怒火。
她跟周則栩相處這一年來,他從沒有對她發過火動過怒。她能很清晰的感知到,他現在很生氣,且瀕臨極限。她甚至毫不懷疑,他下一刻會動手。
葉櫻在許方馳回應之前,主動挽上了周則栩的胳膊,道:“許方馳,你不要再自以為是了。我的婚姻,沒有合約,也沒有利益交換。你看看我的丈夫,他那么英俊,那么體貼,那么專一,那么年輕有為。你居然認為我是為了錢。明明有錢,只是他眾多優點當中,最普通的一個。但凡你能客觀清醒一點,你該問的是,我有什么理由不愛他?”
周則栩輕吸一口氣,轉頭看向葉櫻,眼底三分忡怔,三分訝異,三分喜不自禁。
原本攥緊的拳頭,突然就松開了,凌厲逼人的目光,就像堅冰被融化,化為了一灘春水。
男人舌尖抵著腮幫子,極力把想要上揚的唇角壓下來。
許方馳呆呆的看著葉櫻,仿佛看著一個從未認識的女人,喃喃道:“小葉子……你不是這樣的……”
葉櫻低笑一聲,慢道:“我該是什么樣?我不愛他的專一,愛你緋聞不停,女友不斷?我不愛他體貼,愛你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不愛他有錢,愛你為了事業,把女人當跳板?”
“你現在來挽回我,是因為愛我嗎?不。因為你是一個極度功利自私的人,你需要一個傻子陪在你身邊,任你予取予求……”
“不是這樣的!”許方馳驀地低喝出聲,猩紅的眼底淌出淚來,“小葉子!你不能這樣看我!”
“你要我甘愿付出一切,甘愿獻上頭顱,助你攀上頂峰……” 葉櫻聲音很輕,但眼眶里蓄滿了水汽,“然后日復一日,等待你多給一個眼神,多一次停留……盼著你遵守諾言,給你予回應……但是你,仍然能為了利益,毫不猶豫的背棄我……”
葉櫻抿住泛白的雙唇,不想再說。她強撐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她并不是因為許方馳心痛。她只是,為曾經那個葉櫻,感到難受。
“許方馳,如果你還有良知,就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
葉櫻轉過身,正要離去時,周則栩抓住了她的胳膊。他抬起手,恰好接住她滾落的淚水。
周則栩輕嘆一聲,低道:“老婆,你為另一個男人流淚,我會傷心的。”
葉櫻伸出手,環住周則栩的后頸,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周則栩怔怔的,還沒反應過來,她主動把自己的舌頭喂入他口中,與他糾纏。
周則栩不經然顫了下,一只手臂環上她的腰肢,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腦勺,俯下身,遷就著她的高度,用力的回吻過去。
兩人似乎毫不介意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吻的如火如荼。
葉櫻在周則栩身上汲取著溫暖和慰藉,驅走她因回憶遍體生寒的感受。她心里的難受,也在一點點的消失,逐漸被另一種熱烈又純粹的真實體驗而覆蓋。
直到她快要喘不上氣,周則栩才將她的唇放開,抵著她的額頭,啞聲道:“咱們還是回家再繼續,接下來不是免費能看的內容。”
葉櫻嗔了她一眼,直起身,握著小拳頭捶向他胸口。
毫無威懾力的模樣,像極了小貓在張牙舞爪的撒嬌。
周則栩將葉櫻打橫抱起,一絲眼角余光都沒有給許方馳,抱著被親到腿軟的葉櫻離去。
許方馳呆呆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整個人仿佛被抽空靈魂的軀干。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