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崔家家主終歸是說服了自己,“老祖在后山閉關?!?
祝芙和桑麟便直接去了后山,只是剛到達山腰二人同時止住腳,祝芙淡淡道:“是魔氣,師兄你留在這里,我上去就行。”
桑麟沒法免疫魔氣,便沒有強行跟隨。
祝芙能對付魔氣這點在玄天宗鮮有人知,而他是第一個發現的,但桑麟并沒有深入探究過祝芙的秘密。
上山后祝芙便看到山尖處有一汪靈泉,一名修士被精鐵制作的粗大鎖鏈呈八角之勢綁在泉中,而周圍……居然有不少尸骸,這些尸骸穿的都是崔家的衣服。
“原來如此,入魔后你妄想用血脈后裔的身軀轉移魔氣,可魔氣豈能如此輕易擺脫。”
“是啊,魔氣豈能如此輕易擺脫!”那修士睜開一雙猩紅的眼,冷冷地盯著祝芙:“可你將苦竹送來了?!边@事便有轉機。
此人說不好還保留幾分理智,他維持在一個隨時可能發狂、自爆卻又能與人交流的特殊狀態中,看起來像剛入魔,實則早就被心魔控制了。
祝芙手中拿出一截竹子:“苦竹就在這里。”說著拋了過去:“你敢服用嗎?”
那修士卻已然失去了判斷力,只接住竹子狂喜道:“好,你奉上這苦竹,我便饒你不死。”說著迫不及待服下苦竹。
靈竹一入腹,那修士泛紅的雙眼逐漸恢復正常,散發的魔氣也逐漸消去,看似清晰實則混沌癲狂的理智也在恢復中……
良久,修士看著周圍崔家弟子的尸骸,目光中閃過不明意味的情緒,隨即看向祝芙:“多謝,但你這條命……”必須留下來!
還沒說完,他便面色大變。
祝芙道:“你可算意識到了。”
“我的修行?你做了什么?!”
“我幫你徹底驅除了魔氣,你不開心嗎?”
崔家老祖怒道:“為何我修為盡失?!”
他剛剛想對祝芙動手時才發現丹田內空空如也,調動不了一絲靈氣。
“入魔之后能保住性命就不錯了,你如今不但性命無虞,甚至神魂都被清理干凈,還能轉世投胎,有什么不滿的呢?”其他入魔的人,可沒有這樣的機會。
那老祖的頭發逐漸泛白,周身皮膚變得干枯蒼老,他發出不甘的怒吼。
祝芙已經搖頭一哂,下山跟桑麟一塊離開了。
至于崔家其他人發現他們的老祖雖然恢復理智卻失去了修為,會如何行事,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祝芙對桑麟道:“大師兄,咱們還是直接去找子車道友吧,這些家族實在尋不到合適的合作對象?!比际且磺鹬选?
希望子車飛舟不會讓她失望。
桑麟頷首:“我這就傳訊?!?
山陽城子車家,子車飛舟忽然收到了一枚傳訊符。
身旁同族好奇詢問道:“你這般不愛出門的,居然也有人尋你,是哪一家修士?”
子車飛舟看著那傳訊符,神色復雜,卻只說:“是昔日舊友?!?
隨后不論同族怎么詢問,他都不再回答,只默默回到自己院子,氣得同族恨道:“榆木腦袋,鋸嘴葫蘆?!?
回到房間里后,子車飛舟卻糾結了。
按理說,曾經救過他性命的恩人過來看他,他該高興且該歡迎備至才對,但偏偏如今他在子車家地位一落千丈。
和當初那些在小世界里一塊被魔尊算計的其他界修士不同,子車飛舟并非因為修為足夠到能破開界壁去異界歷練才遭遇算計,他是意外進入一方秘境后被當作添頭的擄走了。
后來被驅魔、被救出去、被從虛空中帶回異世界又被遣返本界,過程中他都毫無主權,只能被動地被安排。
但在異界的經歷確實驚險萬分,精彩紛呈,很值得與人分享?
子車飛舟原以為回歸本界后,他必然能從歷練中有所得,修為愈發精益,從此一帆風順。
可返回本界后,他卻接連收到噩耗。
在他淪陷秘境徹底失去消息后,他父母為了尋他也在外出時出了事,沒多久他祖父直接突破失敗,身死道消了……以至于雖然順利回到家族,但子車飛舟面臨親人橫死的慘境后,還要面臨他們這一支沒落的殘酷。
以往的修行資源再也沒有,他還要跟著族中旁支弟子出門做打手……
深受打擊又為生活奔波勞碌,自然無心逐漸積累,修為便一直停滯不前。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是由那次秘境之行導致。
如果可以重來,子車飛舟真希望從未經歷過那次秘境。
他看著手中問候加拜訪性質的傳訊符,沉默良久,還是回了訊息。
哪怕現在地位大不如前,還是要好好招待兩位恩人的。
子車飛舟去尋了舅舅,除了子車家族人,他真正親緣近的血親只剩下舅舅一個。
他舅舅一聽說他要借地方招待恩人,立刻舉手贊成:“雖說當初你爹娘……但你能平安回來,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