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芙想起來,她提出宗門弟子分類型組隊定期歷練后,周嗣是差不多到了跟同門一塊出門的時候。
她掃一眼那幾只小妖,道:“我看他們雖說是妖,修為也低微,身法雜亂無章,但氣息還算清正,可見并非那等作惡的妖怪,你們或許誤會了。”
周嗣看看伙伴,鼓起勇氣道:“不、不可能誤會,易遠就住在本地,怎會不清楚這些妖怪的習性,師姐你別被他們騙了!”
祝芙面無表情看著他,周嗣瞬間失聲垂頭不語,祝芙看向那名在周嗣身側(cè)悄悄關(guān)注她的年輕人:“易遠?”
“是。”易遠笑了笑:“沒想到遇到周嗣的師姐真是巧合,不知這位師姐過來此地是?”
祝芙?jīng)]有寒暄,只問:“你們易家發(fā)現(xiàn)此地妖族作亂,是嗎?”
“……額,是有些爭執(zhí)。”易遠用詞相當謹慎。
“為何沒上報宗門,讓宗門為你們做主鏟除此地作亂的妖族?”
此言一出,那幾個差點喪命被救下的妖族全都震驚看過來。
以為過來一個講道理的人族修士,卻來了個心更黑的!
易遠尷尬道:“這點小事,我們不想麻煩宗門,自己解決就好。”
“這怎么能是小事?”祝芙反問:“宗門法度你們不懂嗎?若真有妖族作亂,豈是只關(guān)乎你們易家的小事,若是易家不曾上報宗門卻又抵擋不住作亂的妖怪,你們易家出事就罷了,連累周圍百姓受害,你們易家能負責嗎?”
她語氣平淡,但話語中的質(zhì)問不容忽視。
姚皓忍不住小聲問周嗣:“你師姐是管事嗎?好兇啊。”而且講起道理一條條的。
周嗣也低聲:“她是真?zhèn)鳌!币︷┮菜查g不說話了。
于是只剩易遠一人面對祝芙的質(zhì)問,他額頭都冒了冷汗:“這……其實我也是聽家中長輩所說,便沒太多想。”而且什么叫‘易家出事也就罷了’,這話真不中聽。
“身為修士怎么能偏聽偏信,連調(diào)查都沒有就直接跑過來動手呢?既如此,就一道去易家問問你家中長輩吧。”祝芙說完又跟那幾個小妖道:“請你們回去跟你們的大王說一聲,待會兒我會上門拜訪。”
然后就不容拒絕地,帶著三名年輕修士朝易家過去。
三人在身后你拉我扯,各種表情小動作不斷,祝芙只當不知道。
等抵達易家主宅,她直接拿出令牌拜見,很快易家家主便迎出來。
“不曾發(fā)現(xiàn)真人就在附近,實在失禮。”
“是我失禮才對。”祝芙禮貌道,而后指指三人:“看到小弟子們與此地山野妖族斗法,就多問了兩句,才知道原來易家與此間妖族常有齟齬,所以我才貿(mào)然上門問一句,易家可要我相助?”
易家家主看她用這張猶帶稚氣的臉喊其他三名長得著急的五大三粗的男修‘小弟子’時,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只是生活習性不同,有些摩擦而已,不算大礙,不勞真人動手。”
易家家主顯然比幾個小年輕有腦子多了。
祝芙頷首:“那就好,宗門改制的目的是希望大家都能和平相處,所有弱小者不受欺凌。”
易遠聽到心里那根弦已經(jīng)緊繃起來,但易家家主面不改色:“真人說得是,多虧了宗門庇護,我們這等小家族才能安穩(wěn)度日。”
祝芙也只點這么一句,見好就收,下一句話就絲滑地轉(zhuǎn)入另一個全新話題:“對了,易家有沒有考慮開設磚瓦廠?”
“嗯,嗯?”沉穩(wěn)的易家家主難得地茫然了。
怎么就說到磚瓦上了?
“真人缺磚瓦?”
祝芙道:“不是,是我看此地適合建筑的石料較少,若是建設房屋還得需要制磚瓦,恰好這里都是黏土,天然環(huán)境適合,易家不若開設磚瓦廠,屆時附近凡人、散修都能尋到生計。”
普通磚瓦和靈磚靈瓦可以分開販賣嘛。
也能提前為巫族建設做好準備。
易家家主尷尬一笑:“那、那老夫好好考慮?”
“一定要好好考慮啊。”祝芙起身:“既然易遠難得回家,就好好在家待一陣,不急著回宗門。”
然后利落把周嗣和姚皓給帶走了。
等人離開,易家家主道:“你惹了什么禍?”
易遠說:“只是教訓幾個山上的小妖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易家家主聽后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就是怕她借機生事。”
自改制后,有些家族沒想離開,卻還是因為玄天宗上綱上線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給清算了,所以易家一直低調(diào)。
在很多修士看來,與仇敵斗法時下手重了點、平日抓捕獵殺個把妖族異族、使喚凡人奴仆,那確實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玄天宗以此定罪,實在小題大做,故意找事。
易遠擔心:“祖父,那我們怎么辦?”
易家家主:“她不是想建什么磚瓦廠么?估計是想靠收攬此地人心積攢貢獻吧,你